芥川龙之介：往生画卷(3)

年迈的法师 自从遇见了那个疯子以后，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他还说，他要亲眼谒见佛陀的肉身呐。那以后，他又去了哪儿呢？——-哇，有人趴在这可枯树上呐。不用说， 他肯定就是那个法师了。喂，小僧，小僧……他一声不吭，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咽了气，瞧他身上，居然连只食品袋也没有，想必是饿死的吧，真是可怜啊。
（三度传来了波浪声，哗啦——-哗啦——-哗啦————。）
年迈的法师 就这样把他丢在树枝上不管，没准会被乌鸦叼食吧。或许一切都是前世的因缘。我是不是该把他安葬了呢？——-哇，这是怎么回事？瞧着法师的尸体！他的嘴巴里，竟然绽放着一朵雪白的莲花呐。怪不到一到这里，就觉得周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芳香。如此说来，那个我以为是疯子的家伙，其实乃是一个尊贵的上人吧？我一无所知，竟然说了好些无礼的话。实在是罪过。啊，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大正十年（1921）三月
杨伟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