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幕 近晚灯(5)

携叶，折叶，回画，三挑等专是破飞来横物之巧法，本是单者短弱处，却不知何时练得炉火纯青，这般游刃有余了。格挡加疾步的身法，竟转瞬间来到了楼下。
狂尾扫下，其间鳞张而毒泄，一卷庞势，一击崩裂岩土，丝毫之差便必卷入其中和成稀泥。单起身之快，时机之准，无可挑剔，后接踏尾乘空，剑近，即欲刺喉。却是中了险计，面门前，踝根后，两鳍六须，线切般滑来，涟涟甩出多层毒膜。单于半空应机发劲，腰身一翻，侧接此招后又携流水弃水式，折剑放须时挡弃，断一须又借力踏出。谁知那蛇怪趁翻身时盘背绕后，单一脚空落于阁楼之顶，而其巨口接踵，早已转身不及。而这极近绝路之刻，又抖出他法，落脚即蹬足，径直飞楼而出，却落半握檐折身翻下弯窗入，轻踏一点足，持稳后再夺窗出，且因已无接续之力只得蓄一千丝结法，朝那蛇颈弱鳞前汇集，串出。
嘡！一声落。鳞碎，紧接着一声锐叫。
以寸劲施隔山打牛之妙法，合落仙四两拨千斤之巧剑秘术，因已断了心脉才是……可这蛇妖居然不乱血脉，不散骨络，全只碎了一鳞而已。
“护心鳞……”单聂于楼顶旦旦地看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且即刻一步跳脱于侧楼之上。蛇怪喷出一注毒液，一口融烂了鼓楼。却仅此而已，他，已经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
一跃而出，游空而走，翼翅一展，盘于台场高穹，游于暗月之下，匿于毒雾之中。全身乌金之鳞，忽的映射出诡谲紫光来。
单聂本想飞身斩去，却雾凝雨落，恶腐之液陡然盖下，又接延了地表火势。凡体之人，通体溃烂者不在少数，引火焚身者更甚。云集而雾涌，月隐而失泽，雨炎皆出围场，如风雷之势覆盖全城。
瓢泼大雨，单聂躲之不及，染了气息之毒加之诡音锁心，虽闪入檐下，却被咒在了原地，望人间炼狱，欲言竟结舌。
你曾负于谁？
三尾断，仙路已是殊途，但这人……
“你的剑告诉我，你……一点悔意也没有。”
不，还是让我猜猜。代价嘛，那就尾巴吧。
羽韶终于耗到了此时，玄刃一线天！斩尾。
环视。
是落家？这次就眼睛了。
舍臂换气，涯术三知勾，转方刺！
浅闻。
是女子？鼻子也没了。
落仙六合，商合——切山。
思索。
蛇妖之假皮已破了两层。
“你是想替代他对吧，那个……”
“……”鹰隼，一剑刺喉，三皮破。
可惜，你是替不了他的，他是落仙本尊的入室大弟子，是奉命下凡来收我的断业之人，而你，只不过是连半仙都不算的狐妖。何况妖仙有别，你有灵限，他无仙限，你会死，而他，只有劫。你若无天之仙序牵连，轮回必会断缘。
剑锋未有丝毫迟钝。而诡鳞已卸，胜负已出。
我也曾问过，我到底是为的什么。
的确，一开始什么也没有。而一天，说是抱回了个孤儿，就和当年的我一样，是被师傅抱回来的。相同的遭遇，相同的傲气，说是当成了同命的师弟，其实，我啊，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但是，还是没有的，可我还当真以为有的。直到有一天，我差点染疾病死，我才想起，是我见过的，是那个人没错。可我也是才想透的，这真是没有的，因为这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