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幸存7(2)

云雷轻笑着，很享受整套安排。“九郎，受伤真好。难得你能这样。”
“胡说什么，以后再不许受伤了。知道吗？”
“知道，我们为了彼此，都好好活着，好吗？”
“好，都听你的。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赎我的罪。”
两人说着话，云雷迷迷糊糊地睡着，手却拉着九郎的衣角不肯放松。看着他安睡的样子，九郎心下却生出许多悲凉，原本健康强健的人，为了自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瘦成一把骨头，时常梦中惊醒，伤处疼起来会激出阵阵冷汗。他俯下身轻吻着云雷的鬓角，满怀歉意，却也知道云雷的痛处是他此生万难弥补的。
许是被九郎的小动作弄得不舒服，他微闭着眼，吭叽着抗议，“别动我，累着呢。”
“好好，我不动。”耐下心来好好哄着，再不敢乱动，呆坐在原处，盯着云雷看得出神。
那年他刚接手公司，四下不安起来，倚老卖老者有，居功自傲者大有人在，静观其变等着看笑话的更数不胜数。唯独剩这样一个闲散的张少爷，全不把股份生意放在眼里，对他们勾心斗角的种种全不放在眼里。打定主意要拉拢，却又忍不住付出真心。
云雷聪明敏锐，知道一干人等的居心，全觉得可笑，轻慢一切的奉承，唯独把杨九郎放进心里。
那天九郎喝了酒，借着酒劲，承认了自己的诸多居心。“我只问一句，你跟不跟我。”
“跟，舍命相陪了。”云雷答得笃定，那一句成了九郎的醒酒药。
“打今儿起，这颗心，给你了。”
九郎呆坐在床前，突然想起那晚的对话，心中一片愧悔。出事那晚被人偷袭，也知道公司出了大漏洞，命悬一线的时刻，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怕死。远离乱局的办法，只能想到假死。至于云雷，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对不起，可还是不敢去拼命，倒是云雷真的舍命相陪了。
云雷睁开眼，正瞧见九郎望着自己出神。用手戳了两下才把人叫回神。
“对不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对不起，云雷。”
“啊？”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从床上爬起，立起身抱住九郎，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着。“傻子，说这个干嘛。我是个没出息的人，赖定你了。”
“云雷，我发誓，这颗心，永远只给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