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整理.第十九回(3)

屈杀宝玉，然在李媪心中口中毕肖。】明儿有了不是，我再来领！”说着，赌气去了。
宝玉回来，命人去接袭人。看晴雯躺在床上不动，宝玉问是病了还是输了？秋纹说她倒是赢的。只是李嬷嬷来了，却混输了，他气的睡去了。宝玉笑说由他去好了。这时，袭人回来了。宝玉让取酥酪来，丫头们说李奶奶吃了。宝玉才要说话，袭人忙笑说原来是留了这个，多谢费心了。只是前日自己吃了肚子疼的厉害，她吃了倒好，省的糟蹋了。【庚辰双行夹批：与前文应失手碎钟遥对，通部袭人皆是如此，一丝不错。】自己只想吃栗子，让宝玉给自己剥栗子，自己去铺炕。
宝玉听了信以为真，取栗子来在灯前检剥。一面又问袭人今天她家里穿红衣裳的是谁?袭人说是自己两姨妹子。宝玉听了，赞叹了两声。袭人问：“叹什么？【庚辰双行夹批：只一“叹”字便引出“花解语”一回来。
】我知道你心里的缘故，想是说他那里配红的。”【庚辰双行夹批：补出宝玉素喜红色，这是激语
。】宝玉笑说不是，要是那样的不配穿红的，谁还配呢？只是自己看她实在很好，要是她在贾府就好了。袭人冷笑说自己一个人是奴才就罢了，难道自己的亲戚都是奴才命吗？宝玉笑说袭人多心了，再说到自己家来哪里就一定是奴才，说亲戚就使不得么？袭人说般配不上。宝玉沉默。袭人又故意激他说明日花几两银子买他们进来就是了。宝玉说自己不过是夸她好，正配生在这深堂大院里，没的自己这种浊物倒生在这里。袭人说她虽然没这个造化，却也是家里的宝贝，各样的嫁妆都齐备了，明年就出嫁。
宝玉听了“出嫁”二字，有些不自在。袭人又叹道：自己来的这几年，姐妹总不得相聚。如今自己要回去了，他们却都又走了。宝玉一听不对，忙问：“怎么！你要回去了？”袭人说今天听到母亲和哥哥商量，明年就要赎自己出去。宝玉听了，不由怔了，问为什么要赎她。袭人说自己又不是这里的家生子，家人都在别处，只自己在这里。宝玉说自己不愿放。袭人说没有这个道理，就是朝廷宫里，也是几年一放几年一选的，没有长留人的理。
宝玉想一想，果然有理。又说贾母不会放的。袭人又说为什么不放呢？要是自己是个最难得的，感动了贾母和王夫人，留下自己或有可能。但自己不过是个平常的人，比自己强的多了。自己从小来了，跟着老太太，先是服侍了史大姑娘几年，【庚辰双行夹批：百忙中又补出湘云来，真是七穿八达，得空便入
。】如今又服侍了你几年。现在我家里要来赎，只怕连身价也不要，就开恩叫我去呢。要说因为服侍你服侍的好不让我走，那也不可能。服侍的好事分内的事。我走了，还有好的来。
宝玉听了这些话，觉得有理，心里越发急了。又说虽然是这样，但要是自己一心要留下，让老太太多给你母亲些钱，她也不好意思接你了。袭人说就算是一个钱都不给，强行留下自己，母亲也不敢不依的。但只是咱们家从没有干过这倚势仗贵霸道的事。如今无故平空留下我，于你又无益，反叫我们骨肉分离，这样的事，老太太和太太肯定不会做的。【庚辰双行夹批：三驳，不独更有理，且又补出贾府自家慈善宽厚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