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永寂（8）——文豪野犬双黑祭奠

不对，她在暗示什么?
当太宰治猛地从恍惚的记忆中回过神，少女的脚步声已消失在悠长的青石路彼端。
你知道这条黑纱是为哪些人而系的吗?
唯一值得怀念的重要之人。
中原前辈一定会不顾性命危险……
该死，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如果他最初的料想出了差错，如果那个人有什么意外……
黑手党的墓碑从来不刻姓名，在这林立的无字碑之中，是否……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北野沙树坐在车里，透过窗子看着太宰治拔腿拼命飞奔回武装侦探社的身影，默念道：五。
……
他匆匆而回，侦探社的众人只见一阵沙色的风卷过，中岛敦的手臂一下子被人死死钳住，太宰治一边喘着大气一边问：“有中原中也的消息吗?”
少年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没，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是么？把前几天传来的资料拿给我。”
“诶？！”中岛敦心慌跳了一拍，“那、那里面也……”
“给我！”如同沉静的深渊骤然掀起滔天巨浪，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离开三尺远。
中岛敦想到乱步先生说的严重后果，吓得后退半步，好死不死地撞倒了那堆要命的资料，相片散落一地。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太宰治俯下身，缓缓伸出手去，一张张捡起来，拿到眼前看得仔细。每一个动作都像慢镜头一样在少年面前播放，鸢色的光一点点岑寂下去，火焰熄灭了，冰冷的余烬之中滋生出无边黑暗，将静默的青年慢慢包裹，连同周围的一切一同吞噬。
直到看完所有资料，太宰治都觉得自己非常平静，他平静地叠好资料放回桌上，平静地敲开社长办公室的门，平静地站到福泽谕吉的面前，平静地问：
“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福泽谕吉注视着那双死潭样的眼睛，微微皱了眉：“还没有得到政府的通知……”
“亲爱的社长大人，”太宰治笑了，唇角扬起的浅淡弧度像一柄覆满寒霜的弯刀，“一直以来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恰如其分地使横滨这座城市处于相对安稳之中。如今政府为了扩大自己的利益想要歼灭黑手党，引进新势力，这种打破平衡的做法根本有百害而无一利。”
“侦探社不是政府的走狗，无需完全听从政府的命令，所以拥有独立判断力和行动权的您一定早有应对措施，我可是一直如此相信着啊。怎么，原来是我想错了吗?”
国木田和江户川两个人也在办公室里，听见太宰治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和言论，一个忍不住诧异，一个暗道不妙。
“喂太宰，你好好说话。”国木田有些生气地提醒他。
福泽谕吉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那么太宰君原本以为我应该有什么措施呢？”
“黑手党岌岌可危，森鸥外那只老狐狸不会想不到来找你做文章吧？”
“原来如此，太宰君是觉得我们侦探社已经与黑手党结盟共同反抗政府的这次行动了？”福泽谕吉说。
“什么?太宰治你疯了吗，”国木田觉得这不可理喻：“原来的平衡被打破或许会给城市带来一段时间的混乱，但秩序可以重组，留下黑手党那样的恶势力才是后患无穷。政府的决策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