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永寂（7）——文豪野犬双黑祭奠

要说为什么啊……
 因为每次我自杀的时候，中也总是能从天而降然后骂骂咧咧地把我救起来呢，真是的，每一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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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原中也又一次把太宰治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直接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拳，而后看着那奄奄一息的人不住呛出肺腔里的水，苍白的脸渐渐缓过了气色，鸢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倒映着夕阳橘红的光辉，半死半生。
“明明难得能与如此美丽的落日一起沉入无忧之地，都怪中也啊……”
“鬼才管你，老子下次绝对不会再走这条路了！”
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家伙，十五岁的中也不止一次郁闷地想。
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太宰治给他带来的糟心事远远不只隔三岔五拯救自杀者这一件而已。
在那些他还天真烂漫的年岁里——姑且先这么自嘲吧，他曾一度将太宰治视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之一。好吧，这个想法真的很蠢，后来无数次想起，他都恨不得掐死自己。虽然与太宰治的初遇不甚美好，那个家伙从十几岁起就狡猾得可怕，但也的的确确是这个人把他从“羊”的束缚中解救了出来。
没有太宰治，就没有现在的中原中也。他绕不出这个事实。
但是没有中原中也，太宰治却仿佛并不受影响。
曾经有许多个瞬间，看见结束任务的太宰治匆匆离去的背影，还有太宰治跟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三人并肩而行着说笑的场景，他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对着从未知方向吹来的风，竟感到一丝莫名的迷茫。
没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或者说双黑，是最完美的搭档，战场之上一举一动配合默契，堪称天衣无缝，而战场之外，搭档又算什么呢？
所谓搭档，只是同伙、共犯，只是你输了我就陪你一起死的狼狈为奸。
不是亲人，不是朋友，不是唯一，所以你将与之分享喜怒哀乐的人，注定不是我。
中原中也慢慢地意识到，其实他和太宰治之间的距离跟当初“羊”与黑手党在废墟中对峙时一样远，或许更远。
所以当手下人告诉他有个叫织田作之助的成员死了之后，他已经猜到了很快会有第二个轰动全党的消息出来。
89年的柏图斯，口感果然很醇厚。
那天晚上中也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夜幕下一轮残月高悬。
在新的地方，你会找到值得让你活下去的答案吧?
他晃着酒杯对着玻璃窗轻轻一碰：别让我小看了你啊，太宰治……
而他仍将继续留在黑暗中，用鲜血锻造出更好的自己。
果不其然还是有再相逢的时候。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那个人还是一样能够精准预判出他所有的行动并加以利用，还是乖乖待在地牢里预谋不轨套他的情报，还是算好了连同他的命在内的一切退路再去置身死地，还是面上有笑内里藏刀……
只是出发点到底不同了，太宰治的一切策划如今是为了另一个叫做武装侦探社的组织啊，他一遍遍告诉自己。
那一次浑身是伤地躺在战斗过后的废墟里真的挺难受的，那个家伙倒是帮他把帽子捡了回来，让他装作附庸风雅的样子赏星星，他发誓要是哪怕他有一根手指能动都会毫不犹豫地捏死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