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5)

“可惜那苏家娘子，夫家全灭，泪流不止，随后便跳江自尽了”
原来是这样。
雨越下越大，突然一声惊雷，春天来了。
原来是这样。只觉得自己脚下很轻很轻，快要飞起的感觉。只想要一死来一了百了，什么退隐江湖，金盆洗手，都是屁话。
男孩捡着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着，脆脆的。看来也不是那么艰难，希望还有，他还有阿弥。
渐渐雨停了，街上又恢复往日的喧闹。
接下来去哪里？他不知道，只是漫步在街头。
“阿弥要吃糖吗？”
“阿弥要花灯吗？”
“阿弥要风筝吗？”
“阿弥……”
“哥哥，阿弥不要这么多东西，阿弥要哥哥，哥哥也要阿弥。”
迎面走来一个和尚，须发皆白，满脸皱纹，却极为精神，他只有一只手。
或许不好惹。
正这么想着，和尚拦住了他们。不想要什么偏偏有什么。
“施主，请留步。”
不理他
“施主，请留步。”
不理他。
突然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苏灏护住阿弥，那掌风却又变得软绵绵的。这个人是个高手，苏灏微笑道:“大师有何贵干？”
“施主可还记得贫僧？”和尚双手合十道。
“不记得，敢问大师是？”
“这也难怪，贫僧见过施主 施主却未见过贫僧。”
这句话让苏灏愈发的迷糊。
“哥哥，大和尚什么意思呀？”阿弥拉着苏灏问道。
“贫僧鸡呤寺空山。”和尚微笑，“在华山之巅见过施主。”
空山大师，难怪。传说中空山大师原来是中原名捕，可惜错抓一人，使那人被斩首。 自责不已，断下一臂，以示惩戒。自此辞去官职，颓然度日。直到偶遇少林住持慧真，受其点化，遁入空门，至此一十三年矣。
当日在华山之巅，空山刚刚入门，代表少林参赛，那时已经四十有余了。可以说是整个华山论剑年纪最大的了，如今被派遣至金陵鸡呤寺长期驻扎。
“施主可否来我寺喝茶。”
这也不好推辞，于是便带着阿弥一起走了:“谢大师。”
“哥哥，哥哥，阿弥要去哪里呀？”阿弥拉了拉苏灏衣角问道，“那个大和尚好可怕。”
“不怕，不怕。回头哥哥给你买好吃的。”苏灏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里面满是溺爱。
鸡呤寺佛光普照，大殿上禅音缭绕。
“施主，可否让孩子先待在外面，我们有要事详谈。”说着空山抿了一口茶，打开门。
“阿弥他，我还是不放心。”
“没关系，这佛门禁地必无闪失。”
说着苏灏哄走阿弥关上了门。
“施主可知昆仑派薛小小之死。”
“什么？薛小小死了？何人所杀？”
“你。”和尚微笑着，轻轻的说出这个字来。
“我？大师莫不是搞错了，前几日薛姑娘还和我在一起，怎么今日便……”苏灏大惊失色，强做镇定道
“薛姑娘死于洛阳城郊。”
“这不可能，我与薛姑娘在一处山涧分别，那时他说他师妹来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