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瑶-与子同归 六

议事厅。
碧瑶刚走进去，便先愣了一下，那站在厅中的两人，正是林惊羽和宋大仁。
她走到上位坐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好久不见。”
“确是如此。”林惊羽复杂地看着她，一时间五味杂陈。
碧瑶见状淡淡道：“前尘往事不必再提了，今天你们来是何事？”
宋大仁忙上前说道“你我两派自祖辈起到现在已对立征战数百年，死伤无数，何不讲和休战，对你我都有益处。”
这一番话下来合情合理，碧瑶自始至终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椅把，面上看不出喜怒。待他说完，碧瑶开口道：“所以你们是代表正道和魔教讲和？”
“正是。”
“可惜，鬼王宗不能代表整个魔教，和我讲没用。”碧瑶歪了歪头。
宋大仁摇摇头“这是哪里话，如今谁不知鬼王宗独大。况且，若你应允，我们青云也会告知同僚，不会引起冲突。”
碧瑶收回手，视线第一次真正聚焦到他们身上“说的不错，不过，我不同意。”
闻言，林惊羽皱眉问道：“为什么？正魔之间不再有纷争难道不是你也希望的吗？”
“你说的，是二十年前？”碧瑶反问他，无悲无喜。
见他低头不言，碧瑶又道“正魔两次大战。第一次，狐岐山被围，我姥姥被杀，娘为救我而死。第二次，我爹被杀，鬼先生去世，青龙大哥被万剑一所杀，狐岐山崩塌，鬼王宗几欲覆灭。我花费五年时间重振我派，你现在来告诉我，讲和？”
宋大仁忿忿不平地大声道“我青云门也死伤惨重，又不用一一列举了。如今便是暂时放下恩怨，维持几年和平也不肯吗？”
林惊羽幽幽叹道：“这也是小凡想看到的，碧瑶。”
闻言，碧瑶眸色真正的冷了下去“林惊羽，你是想用张小凡来说服我吗？！”顿了顿，她似笑非笑“你别这副样子对着我。别忘了，灭你们全村的，是天音阁普智，不是我鬼王宗。”
字字诛心。
林惊羽一时间苦笑着说道：“这点倒是没变，嘴上不饶人。”
“你们走吧。”碧瑶摆手，不愿再理会。
知道没有余地了，两人退出去，未走多远，却正好撞上金瓶儿也要出门。
宋大仁还好，林惊羽一瞬间就握紧了拳。
金瓶儿看见他们先是愣了一愣，最后又放松下来，扬起笑容道：“原是旧人来访。”
宋大仁在一旁看出些许眉目来，悄然叹息一声，拍了拍林惊羽的肩膀便先行离开。
没了他在，两人也未说话，金瓶儿细细描摹着他的容颜，林惊羽却是压着眸光看她。
他们，不知不觉的，竟已蹉跎近二十年，到最后，不淡反浓。
金瓶儿心中胡乱地想着，日后要复活兽神，不比以前，怕是真的要从此陌路了。
第一次，她放下所有，轻轻道“林惊羽。”
“恩。”
“我们…我，一直都…”说着，她也不禁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说来有些可笑，这么多年，她是魔道上闻风丧胆的妙公子，却独独在林惊羽面前失了方寸，都不小了，还像少女一样别别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