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10.“二人为众”(2)

可是恐惧没有任何意义，它的颤动甚至不能让那女人发出尖叫，她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刀子，似乎根本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呀呀……
他口中发出轻声嗤笑。
“莫非，你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刺穿。
人偶被匕首贯穿。
手指间传来的质感也与真正的木偶别无二致。
艳丽的鲜红转瞬扩散，落进他眼中，最终与漆黑混成一色。
匕首接着向下——
一刀。
划至底端。
女人仰面倒了下去。
那双眼睛失去了聚焦，彻底无光了的眼睛倒映出天空的颜色。
而他站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上的匕首，脚边，人偶掉落一地。
“唔。”
人偶的出现意味着事情已经结束。
可他仍不觉得已经尽兴，亢奋感像一团正在不断闷烧的火焰。
他盯着地面上的人偶，轻轻抿了抿唇。
“哎，果然……”然后、嘟囔着，“还是拆了吧。”
——这并不是什么必要程序，只是他想做而已。
将它们分开、重新摆放，宛如某种孩童的玩乐一般。
他蹲下身，开始实践自己的想法。
兴奋的闷火仍然在他的脊背上燃烧，它慢慢地烧灼着一切，让他的手上不由自主地又多了几分力道。
“——”
好想、再斩些什么。
什么“众”之外的东西，什么比“众”更加、有挥砍质感的——
身后忽地传来一点儿响动，是有什么人闯入了这里。
他转头，身后，少年正顺着血腥味向这里走来。
那个人……与他有着相似的气息。
匕首的动作停下，他转过身，嘴角边，一抹愉快的笑容悄然展开。
…………
……
斩落觉得眼前的状况多少有些怪异。
站在那里的那人，匕首与身上没有一丝血迹，他毫无疑问与自己相同；但他方才的举动与装束，却让斩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影众。
小个子、穿着卫衣——他大概就是蝴蝶口中的非众了吧。
那副姿态，简直像恨不得自己浑身染满鲜血似的。
情况有些不妙，斩落想。
非众与非众相遇虽不能算是什么糟糕的状况，但他却能感觉到空气中仍飘浮着兴奋与杀意，气氛像个火药桶，只等待一丁点儿跳动的火星。
那少年站起身向他看来，潜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如同深邃的古井，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匕首，注视着斩落——笑了。
露出的笑容如同新月。
——来了。
意识到的转瞬少年就已向他冲出，黑色的身影如同掠过的旋风。
匕首顺势挥出，落在刀面上的阳光有一瞬晃过了斩落的双眼。
后者猛地向后一退，反手便向暗袋中抽取自己的砍刀，而几乎就在这瞬间，那少年已欺至身前。
他们之间，一步之遥。
若非斩落立刻拉开了距离，现在那匕首毫无疑问就已砍上他的肩头。
可即便这一步也并不能改变多少，利刃的威胁仍近在咫尺。
斩落的身姿就在这瞬间急转，原本后仰退步的姿态一瞬便已转为前倾，他放低了重心，侧过身、一口气向对方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