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1.“一人形单”

1.“一人形单”
小巷里，黑色的人影忽地出现在了那里。
他们不知从何处涌进了深巷中，在破损、时不时跳动着的路灯下面静默又快速地前行。
目的地是地面上的人偶，被砍得七零八落的身躯被他们团团围住，刀子与锯子被分别取出，不一会儿，地面上的东西被分成了许多块。
身穿黑衣的人们相互点了点头，他们各自拿起一部分碎块塞进包里，而后转身，一如他们出现时那样、飞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好似他们从未曾来过这里般，好似这里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尸体一般。
停在小巷外的车子接到了它们的乘客，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驶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半分钟后，又一群相似的人出现在那里，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清洗掉四溅的鲜血，连血腥味也一起掩盖，头顶上的路灯“啪嚓”一声变暗，而等它再度亮起时，所有人都已不见踪影。
小巷，就这样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稍后，同一座城市，距那条小巷不远的街道上。
方才从KTV离开的女生们嘻嘻哈哈地笑着，她们拿着手机，分享着这些天里看到的有趣事物。
“这只不过是个都市传说吧——？”“哈哈哈哈”的笑声混杂进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中。
“谁知道呢？传说总是有真实依据的吧？”漫不经心的话语牵扯着事不关己的内容。
“可是，这种事，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吧？”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过，半数匿了名的信息在她眼前迅速流逝，“有人会在人群中莫名其妙地不见——你真的相信这种事？”
拖长的尾音用来表示疑惑，女孩儿向同伴望去，手机壳上的亮片反射着光芒。
不、不、不——她的同伴也才不相信这样的事呢，都市传说充其量只是茶余饭后的调剂，用来在街上闲逛时搭配珍珠奶茶。
一群女生笑嘻嘻地互相推搡，脚步跌跌撞撞地穿行过明黄色的路灯下方。
被她们忘在一边的手机贴子上说，这座城市里，偶尔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那些勉强自己混迹于不适合的人群中的人，会在某一天、某个时刻、某些间隙、某段狭缝中，忽地失去踪影。
他会掉落进另一个空间，在那里一直——一直徘徊，直到他们在偶然中，再度找到回来这个世界的道路。
于是，他们回来，但一如所有都市传说里的那样，当他们回来时，他们已经——
女生们自然不会想到，就在她们目睹这贴子之后的十分钟里，它已连同所有回贴一切彻底消失无踪。
粗制滥造的都市传说不会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那之后，她们再未想起过这个帖子。
她们又越过了一盏路灯，它温暖的光芒在这条街的尽头指引着她们的道路。
走在最末尾的女生回过头，想在这里一览身后灯火通明的街道。
“咦……？”
她的目光捕捉到了空荡荡的人行道。
夜色下，那道路闪烁着霓虹灯绚烂的色彩。
“等等……小落呢？她不是跟在我们后面吗？你们有看到她吗？……”
故事里发生的事，在这个瞬间悄然降临了她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