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尚武（终）(9)

“你甭对不起我，我走这几年，你没对我家里人下手，没把我儿子带坏了，我感激你。”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为什么要对你家人下手。”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崇文道：“这件事总得分出胜负，你有什么后事，能办到的，我尽量帮你办。”
从昨天晚上开始，崇文就发现尚武的武艺又提升了不少，虽然自己也在提升，但是还不确保能不能胜过他，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他做了必死的打算。
“照顾好文婷吧。”顿了一顿，尚武又道：“照顾好我妻子，给我守三年，就让她改嫁吧。你呢，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吗？”
“拳法可以传，但别传我儿子，一代恩怨一代了，别让后人掺和进来。我死了，你派人把我的枪杆子和那把镔铁剑送到西安索王爷的王府，交给一个叫李成亭的人。”
“他是你朋友？”
“是至交。”
“还有吗？”
“我妻子，儿子，女儿要是受欺负，我变鬼也饶不了你。”
尚武不禁莞尔，摆开铁枪，枪头朝下取个提枪势，护住周身。枪尖在地上轻微的摩擦，准备随时给上扬，扎向崇文的小腹。
崇文横腿一撑，上手先耍了一个枪花，枪尖颤动，不离尚武的鼻梁双目。
二人对峙之中满含杀机，但他们知道要凭招数上胜得对方，极是不易，只要引得对方抢攻，露出破绽，那时就奋力一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所以先上手就是几个虚招互相试探。
由于铁枪势沉，尚武两腿一坠，以静制动。任凭崇文平地龙蛇一般扭转雀跃，自己只是护住中堂，不急不躁。
二人试探之中，尚武奋力一枪刺过去，枪尖直指虎口，崇文抬枪一晃，枪划偃月。
“叮当”一击，水冷清脆的碰撞声音自枪头传来，铁枪的震颤令尚武的手掌有些酥麻。
眼前红光一闪，带着寒气的枪头扎过来。崇文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等等！”尚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紧皱眉头，像是进退两难。
“你说！”崇文有些不耐烦了。
“就算我能活着，估计也废了，你能不能把八极门的枪法给我看看，我怕再也见不到了。”尚武踌躇，“崇文，我再求你件事儿。”
“说吧。”
“就算我输了，你能不能留我三年的命，我想把我这条铁枪也传出去，当年老爷子没教我真枪法，却教了我一路乱糟的枪法，经过这几年，我编成了一套铁枪法，击刺挑拨，不比世上别的枪法差。崇文，我三十岁了，才有了这么个想法，你能答应我吗？”
“你好歹入了一回八极门，让你看些真的吧。看我的姿势。”
脱胎于战场的实战，动作古拙严谨，比拳法要高出许多。
崇文道：“八极拳是先有枪后有拳，拳中也含枪法，刚才我演示的上步扎枪，落步劈枪，再上步扎枪，落步劈枪。那一下白虎提枪重在一个挑字，从挑中又可演化出铁树开花，这一套架子是基本，能得多少，就看自己本事了。”
“你是说，拳法里有枪法！”尚武的目光中闪烁着，兴奋，震撼，狂喜。练拳的时候总有些地方感觉不对，今天一看枪法，放佛拨云见日，以往说不通的地方瞬间都能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