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上篇(4)

一样无奈，一样难过，一样的恨，却一样的欣慰。以为这样就可以相互依偎着直到老去，可又清楚地知道必然有一人会注定永生孤独的心痛，是不是也一样呢？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她很自私，她做不到看着你先死去自己永生痛苦。
我以为在漫长的时光里已经被遗忘的面孔渐渐清晰，夕空，我不是不想娘亲的，只是不敢问，不敢看你伤心。
只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明明已经杀红了眼的你，却唯独没有杀了那个害死娘的人呢？
＂夕空，你真是个烂好人。＂
思念
8、追忆
我娘很美，明明很不会打扮的一个人，就是穿什么都漂亮，姿容清丽，端庄贤惠，而且文武双全，羡煞旁人。只是，她有一头白发，那是罪子的象征，是人间邪恶之气凝聚在身的特征。不知道娘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只是从她记事起，人们就开始疏远她，接近她的人也都心怀不轨，只有夕空是例外，而徐荷不是。
夕空爱上了她，徐荷嫉妒我娘，她在酒里下毒，可毒错了夕空，这样任何人看起来都很可笑的，只会在茶馆酒楼从说书人的嘴里被人当做笑料谈资的故事，确确实实就这样发生了，而且一旦开始便无法挽回。娘将罪子的力量传给夕空保他不死，夕空也就承担了世间的种种怨愤仇恨，一夜白头。
　总要有人来继承它，从无例外。
徐荷得知两人要私奔便赶去拦截，她盯住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笑的凄凉，她说，徐夕空，我本想给你机会。身后应声出现几百名亲卫。
徐家是名门望族，出现罪子自当了断，但念于徐家自开国以来战功赫赫，夕空的处置变成了软禁终生。只是贪图和恐惧这逆天的力量而已，既不能消除，又如何不能为朝廷所用呢。
徐荷劫持了娘亲，以为这样夕空就会跟她回去，她万万没有想到平常温柔有礼甚至有些武功底子的娘亲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了自尽。
那天夕空杀红了眼，连天边西坠的金乌也染上了一层血色，可最终还是对着青梅竹马的少女下不了手。
＂空…空……＂我从藏身之处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哭声已经嘶哑，夕空留下目瞪口呆的徐荷，怀里抱着娘的尸体走了很远很远。
　远到就像现在我离大漠这么远。而在这里，我见到了徐荷，她已然是妇人模样，再打扮也比不过天生丽质的我娘。
我是来给我娘扫墓的，夕空即使生了病也固执地要来镇边的郊外看她，或许，他知道自己就快要走了，才这么执拗。徐荷就是在满天飞舞的纸钱和烧成灰烬的纸屑中向我走来的，一袭雪纱长裙摇曳生姿，好似鬼魂。
　她挥退了身边着黑衣的侍卫，来到我身后。
＂你爹呢？＂她淡淡地问。
我没有理她，她拎着篮子也跪在我娘的墓前，一张一张的纸钱化成灰烬被风卷起迷了我的眼睛，却流不出泪来。
＂没想到你变成了罪子。＂那力量的继承者可不是什么好事，它注定要给许多人带来灾难，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如今已是贵为一国之母的你——徐荷。直到现在还在打我们的主意，真真儿是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