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镰刀上的灯笼（十一）(2)

枪声越来越近，城明白自己只能走到这儿了，便四下打量着身边儿的黎，想着用什么办法送他来换取自己的生命。
“你是不是在找出口啊，为什么不前进了呢？”
“你说的不是废话？哪有路啊。”
“这不是嘛。”说着黎随手将一块砖推进的墙内，随着齿轮的轰鸣声不断扩大，一扇隐秘的门显露在二人面前，黎转过眼睛来望着城，城则是一脸的黑线，“你知道出口为什么不早走。”
“他们跟我说过，让我呆在这儿别动，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种鬼话，你不会相信了吧。”
“嗯”，城已经无话可说，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一头扎进了密道。当二人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终于从通风口中爬出来时。他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如果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等词汇只出现在历史文献或者演义小说中的话，那他们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代表着什么？梦境还是虚幻。但炮声的回响和枪声的不断告诉二人，这就是现实。四处都是残尸断臂，偶尔还会踩到某个不知名者的头颅，囚徒和士兵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黎立马一阵呕吐，他想哭，但却又欲哭无泪，早应该实现而出的泪水仿佛是被什么人拧住了阀门儿，一滴都流不出来，他想弯腰帮死者们合上双眼，即使他们之间并不相识，这一举动立马被城制止了，他只能望着这些不知名的同伴，摘下自己的帽子，一阵阵枪声再次传来，城意识到是时候走了，便又拉起黎一阵狂奔，身后一群乌鸦落下，饱食着他们的晚餐。
当他们跑入西土城时，情况再次突破了他们的想象。遍地的尸首和燃烧的大楼告知二人噩梦并没有结束，不断有枪声传来，但只有哀嚎声，官兵早已不知所踪，他们是最先撤退，或者说最先逃离的，城知道这在战术上是正确的选择，与其带着大批的包袱（难民）撤离战场，不如用他们来当挡箭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有生力量。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杀完一批，还有一批，甚至跟枪支弹药比都不值一提。
“这是不人道的。”黎在一旁喃喃道。
“人道主义精神，那种东西根本不值一提。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当然，如果不是自己的，那边不值一提了。”城说着拉起黎继续奔跑，城中到处都是喊杀声，还有求助声，但是这种时候最理性的方式是通通无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死。忽然，城停了下来，这么长时间磨练的敏感嗅觉告诉自己，气味儿不对。城一把将黎拉进了茅草堆里。
不多时，一个不大的女学生朝这里跑来，看起来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还是上大学的年龄，而她的背后，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东土兵，很快，她便被追上，士兵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城暗叫不好，女学生的那个角度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城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黎也按耐不住，他知道自己作为士兵应该挺身而出，不知为何，自己的双脚正在发抖。但是他还是要冲出去，城一眼看出来这货想干什么，他一把抱住了黎，并堵上了他的嘴，好在那群士兵的注意力都在女学生上。但是女学生的呼救声一遍一遍刺激着黎的大脑，他明白自己并不是无法挣脱，而是被什么力量所束缚着，这股力量并不来自于城，但却的的确确控制自己，让自己无法起身去救她，女学生仍然没有放弃呼叫，求生本能刺激着她不断的叫着，希望有什么人能够看到自己，即使是明白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上来救助，人本就是最自私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