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纯爱】《夫子》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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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的原创短篇
我和夫子的初遇是在叶落归根之秋。
他骨节分明的玉手握住我手中的笔，落落方方的写下“安”字。
总是梦里回味，廊桥长风。
此去经年，有始无终。
——题记
我风尘仆仆的赶到清河镇，拍拍身上战火喷染的尘土，喉咙发紧的很。
脚步虚空，青石板的道路，我走得一深一浅，一瘸一拐。
没有生气的杜府就在我面前，一如我盖满灰尘的战友——同样窒息着。
然而，我没有了踏进着朝思暮想之地的勇气。
“哎呀，这杜少爷还能回来吗？”
“唉，生死难测，不过 ，看现在这情景，死了比活着好受些。”
“对，那惨状……西街那里……”
“嘘！别说了，说那个吓人的干什么？”
买菜的和卖菜的闲聊。
我扶着墙角根，望着水汪里一张像是抹了锅底的脸，哪还像当年负气离家的混小子，哪还像当年唇红齿白的杜家大少爷，杜月闲？分明是污浊满身的一介流乞！
呵呵哈哈哈……
兀自心里悲怆，忽听背后传来奶声奶气的女娃娃声音。
“你去演大叛徒叶狗，我们来把你抓起来。”
“我不演，我不演，你们都欺负我！”
我探头看去，树下一个花衣女娃娃和几个略高的男孩子围着一个倒地哭泣的男生。
这些孩子看起来有些眼熟，我犹疑这该不该管。
一个壮些的男生踩了地上的人一脚：“顾小福，我娘说了，你爹总是偷偷跑去老庙看叶瞻愚那个走狗！你爹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顾小福躬身看着侧腰踩上的土脚印，默默哭的更厉害。
叶瞻愚，夫子？夫子！
我、我想见……我心心念念的夫子。
我沿街向东边跑过去，忘了被欺负的小福子，忘了顾及别人的眼光，明明疲累不已，可是我的心和脚步现在却轻飘飘的。
秋风萧瑟，清凉庙孤零零的坐在快出了清河镇东边的枫树林里。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破旧老庙。外墙的黄色褪了大半，木门上布满湿冷的青苔，破旧的连锁都烂了。
门半开着，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院里一棵梧桐，一口枯井，满地庙外的枫叶和院里的梧桐叶。
正门开着，掉漆的柱子边团着一个黑衣服精瘦的人。
这背影我不会认错。
明明心里欢喜，可见他的背影又尝出酸涩，沉重的迈不开步。
初遇时，我6岁，夫子24。
他待我极好，给我讲稀奇故事，给我哼奇妙旋律，抱着哄我睡觉，他还说最牵挂我。
我顽劣至极，院里无人可管，他却很严苛，总是打我手板，事后又难过的给我擦药。
他的嘴凑我的唇，冰冰凉凉的，是他滴到我脸上的冷泪。
可是，什么时候起，他的眼光不停地躲闪，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除了学问什么都闭口不谈了？
夫子竟再也没理过我，就连自己跪在灵堂一天一夜，他都没来看一眼这个憔悴的学生，就连自己收拾东西偷偷跑出去，夫子也视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