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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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的原创短篇
夜里降雨了，气温像没站稳，滑下了好几个台阶，才堪堪稳住。
夫子裹在稻草上，呢喃了几声。
我听的不真切：“什么？”
“恭安……恭安，我冷，我……好冷……”
恭安，是我的字，他以前会偷偷这么叫我。不过，我更惊喜的是他终于肯开口和我说话了。
我凑上前抱他，就像他从前哄着我睡觉那样。
他还是觉得不够，迷迷糊糊的呢喃：“恭安……好冷啊，好冷。抱抱我，抱我……抱紧点……再……紧些……”
以前总是觉得他说话太过内敛，可是这样露骨的话一经他口莫名羞耻。
我心里涌出了无尽的甜蜜与酸楚。
酸楚的是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要那么艰难，非到国破家亡，人人只求自保的地步，才没人来说教我们，分开我们。
夜里甜蜜的余韵换了次日香甜的转醒。
笨狗昨晚听到了夫子的呢喃，跑过来凑热闹。
它伏着前爪端详，不会说人话，只能哼哼唧唧。看见拥抱在一起、紧紧相贴的两个人，好奇的围着我们转，像是气我独占了夫子急的。
我醒了，看见笨狗卧在夫子头顶。
夫子也跟着醒了，虽然有些虚弱，气色却好很多。
但是起床的第一件事为什么是摸狗头？
我还没到小气道和狗计较的地步，可是这心里就是气不过。
我气红了脸：“夫子你，起床竟不是先问候我！”
夫子闻言，虽没看我，却是淡淡的笑开了。
真好看，夫子很久没有这样对我笑了。
“夫子……”我忍不住的靠近。
“恭安，我昨夜梦到好事了。”
“什么好事？”
他但笑不语，卖了个关子。
见夫子兀自红了脸，我参不透其中玄机。
良久，他道：“恭安，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好。”我低头应下。
理了理衣裳便出门了。笨狗也跟着，我其实不小气，也不想表现的那么没气量。可是，我想和夫子单独在一起，你这只笨狗为啥老跟着？
走在街道上，有些孩童在后面乱扔石子。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山河破，家也亡；清河镇，气节尽；军械围，杜家出；西街口，保安康；天也怜，渡忠魂；刻族碑，常供上；打叶狗，报恩仇；打野狗，保山河！打野狗，保家国！”
街上回荡着孩子们念谣的声音。连那些做生意的也不做了，交头接耳，神色怪异。
夫子不闻不问，面无表情的走。
那些孩子更嚣张了，一边做鬼脸，吐口水，一边丢石子。
我紧抿着唇，心里闷的难受。
夫子是读书人，受不得这种辱没，他原本是多受人尊敬的啊，扫地的都要礼让他。
一个石子磕到夫子的额头，我忙去扶他。
血液顺流而下，滴到地上，印着这张脸更加苍白，微眯着眼，好像下一刻就能昏迷过去。
“夫子，夫子 ，你不要吓我，不要……”
他无力地撑在地上，软绵地抬起手摸了一下，虚弱道：“无妨，无妨……流点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