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6）(5)

“明白。”庞涓转身一剑斫断车轴，车子倾倒过来。
“三！”
夺！三支箭矢射在了车子上。
“小心弓箭。”两人同时说道。
第一列围上来的楚军士兵听到最后一支箭矢射到车子上的声音后发起了进攻。
孙膑庞涓同时从车子后面站起，孙膑轮转的手杖精准地击落了楚虞候预的那支飞向庞涓的暗箭。而庞涓在孙膑的掩护下，一步滑出了三五步的距离冲到了楚军先锋的先锋面前，双手横斩，直接将其拦腰斩断。
另一侧的楚国士兵看见对面的惨状，下意识放慢了冲锋的步伐。孙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撑着身体灵巧地穿过了因止步而松散的兵阵。而他每绕过的一人，脖颈都以诡异的转角倾斜扭转着，不等这个人倒下，下一个人的脖颈也呈现着相同的状态。
庞涓即使没有了孙膑的掩护也灵活地避开了楚虞候的下一支暗箭。暗箭的尾羽几乎是擦着庞涓的后颈飞了过去，而庞涓却丝毫没有动摇，继续向前进攻着。楚军士兵见庞涓冲得这么迅猛，于是展开左右夹击。两柄长戈分别一左一右、一劈一刺而来。庞涓侧身让刺来的长戈从腰间滑擦过，接着先用左手臂夹住长杆的中央再用左手夺来，顺势将长戈向身后一掷。只见面前的士兵被庞涓一剑砍翻在地，身后的士兵被飞来的长戈割裂了腹部。
有那么一瞬间，楚虞候有些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真的能杀出去。本以为用自己的弓箭暗示他们只要反抗定有一人会死，于是两人就都会投降。没想到上来就要蒙受这么大的损失。
保守一些！保守一些！楚虞候的手在空中向下按了几下。楚军逐步收到信号后，集体放慢了进攻节奏，转而进入了消耗战。在围攻巨熊或犀牛的时候，这支游猎队伍就会采取这种时间换空间的战术。
庞涓孙膑见楚军已经受到了威慑，于是两人也后撤回来，背向结阵而立。
“第一步完成了。”孙膑一拐杖迎面击倒最近的敌人。
庞涓甩掉粘在剑刃上的血：“是啊。可以喘口气了。”
“按照习惯，联合作战之前，来个誓约什么的吧。”
“没这个时间！”庞涓再次一步踏上前斩落一名披甲的尉官。
孙膑侧身一滚，用手杖绊倒试图越过自己偷袭庞涓的一名士兵，喊道：“但也只有这个时间！”
“好好好！”庞涓刚刚答应准备再次收缩防御圈，却被一名砍得血肉模糊肢体残缺的一名楚军士兵一把死死抓住脚腕。
“怪物……”也不知道庞涓是在抱怨还是赞赏，不过这对于这个可怜的士兵来说都没有意义了。庞涓用脚一踢就将束缚挣开，然后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掷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孙膑再次消灭掉“境内”的敌人，之后开始念起了誓言：“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余其誓！”
庞涓左手旋转着抢夺来的长矛拦下了楚虞候射向孙膑的一支箭，护立在孙膑的身侧。
“嘁——！”楚虞候再一次失手了，作为一个弓兵出身的将领，他感到的已经不只是羞耻和慌乱了。
“……今日之事，不过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夫子勉哉！”孙膑所念的誓言是约七百年前周武王与诸侯们誓师时所约定的誓言——前进时不要超过六七步，超过了就停下来等待阵列重新严整。某种意义上和此时的方针也很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