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作柴(7)

“
是。我很快乐。诚如您所说，我在这十七年里，很失败。想写些文材，却懒散空想而很少信笔投墨。就在不久前我遇见了一个女孩，我还固执地认为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可是我一个人的固执却改变不了两个人的命运，我们两人之间的遥远，毕竟已经不是用什么努力就可以打破的。也许于我而言，这是最大的两个事业了，认认真真写点东西，认认真真喜爱一个人。我并没有少痛苦过，年少时心里太脆弱，落在心里的难过太多，也没有人说，所以我看这个世界的时候用太多……暗色的眼光。可是我还是要说我是快乐的，因为，这大约就是我，我是溪越，我在这里孤独倔强地生活，我在这里认真执着地，选择错过。我想过去用文字惊撼世界，是啊，这是我的梦想，可是您说这可能实现吗？也许我再奋斗个十年、二十年就可以了，可是，真要是把守寒窗地苦读行文，这还是我吗？我要的不是那样的生活。
我承认自己的散漫，接受自己的懒惰，我也无愧于自己而今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努力，但是太高太远的天空，真的只是想想就很好，不管是否将来我能有所成就，今天的我并不想再因为对自己的愤怒而使自己不快乐。我也不想我所喜欢的人为我自己的固执而感到束缚，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注定，我只想说，我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我真的不能很无私地在那里坦然地说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我真的不能……但是我能让自己离开，让自己静静地一个人去演懦弱演深情，而我自己都说不好我心里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是在装裱一个不伟大不潇洒不果决的男人的悲哀，只是做了一个让自己比较落寞的选择。我曾经在那个林子里自顾自说的话，您也听到了，我不是想说我有多么多么深爱她，其实，我们并不了解彼此，如果我在这里坚决地说我爱她，其实反而是对她最大的轻薄。我只是有很多很多的想象，想象我们如果在一起，该有多美好。
我一个人太执着，而她并没有错，在命运面前受伤害的其实是她，她并没有选择，而真正伤害我自己的，其实就是我自己这颗固执自我的心……所以，就算我痛过，但是我也在其中快乐着，因为我比较满足于现在所过的日子，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上了仙界，那我十七年来拥有的一切都将被颠覆，我也许会得到我不需要的，但我一定得不到我需要的。所以，请您准许，让我留在这里，留在胧涧……”
一段悠长的话，就好像他自己心里谱序的曲，一曲奏完，心里是莫名的满足感。这是他给自己一生的回答，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可以一马平川地坦荡行完以后的人生……
而落在胧仙耳中，却是深深的怅然，和感叹。他突然笑了，那笑里是难言的无奈，和一种和溪越会心的满足感。
“
呵呵，好吧，该带你看个东西了。你过来。”
他引着溪越进到院后里的一间小屋，里面并没有杂陈家什，唯独立着一块巨大的、陈旧的木板。木板上满是划痕，溪越细看下才发现，这片片划痕都是用以计数的，而乍看下其所计之数，竟有数千之多。
“
你猜猜看它存在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