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3)

”
“抱歉，您能给我准备一杯纯的龙舌兰吗，加冰。”森原在房门外对管家说，管家点头，随即离开。森原打开门，朱音正在对着化妆镜补妆，看到森原进来就停下手上的动作。“稍微准备一下吧，十分钟后开始。”森原感觉到身后的灯光猛地变亮之后就暗了下来。主讲台已经准备好，客人们也都稍微安静了下来。“今晚还行吗。”
“没什么问题。”
“夫人还喜欢礼服吗。”
“喜欢。她说披肩很漂亮。”
“那就好。”朱音收起盒子。“还记得上台要注意的说辞吗。”
“记得，先介绍全名。”
“记得就好。我去看看都准备好了没有，你休息一下吧。”朱音指着化妆间的长沙发，“我不是让人过来给你准备了吗。”
“我让他去给我拿东西了。”
“是吗。”朱音停了停，说，“要我去把夫人叫过来么。”
“不用了。”
“今天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叫人给你稍微化点妆。”
“不用了，这样就好。”
“嗯。”朱音收拾好了东西就出去了。
森原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不同于寻常的地方。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活动的时候他就和朱音明确的说过自己上台不想化妆，朱音当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说，“还行，可以不化妆。”森原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一如既往地僵硬。但不是没有血色。森原记得朱音答应不化妆的条件是上台要保持微笑，后来他想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笔不划算的买卖。“不过森原你也是哦，完全随了你父亲那样的铁青脸。”宾客捂嘴笑了一下。森原好像想起来那个人的脸，或者说，想起来他大概是什么人。一般人应该不会直呼自己的名字？森原猜测。可他是谁呢？森原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得出答案。青山家的女孩子。熟悉的男人。
管家端着酒杯进来了。森原还在努力回忆的时候，管家已经放下托盘，等了一下之后，拿起梳子整理森原的头发。森原放弃了捕捉记忆的念头，抬起头来便于管家工作。管家整理好了头发后让森原站了起来，整理森原的衣领。管家原来还是全能的么。森原想。“再过几分钟主持人讲话之后，您就可以到门外准备了。青山夫人让我告诉您她没事。”管家完成工作以后说了这些话，森原点头示意之后就离开了。森原伸了伸懒腰，感觉轻松了不少，重新坐下来拿起酒杯。青山夫人让我告诉您她没事。森原在心里重复了这句话。
龙舌兰的口感还是很凛冽，冰冷的火球滚进了森原的胃里，他张嘴吸了几口气缓和被酒精冲击的口腔，然后靠上椅背闭上了眼睛。青山家。男人。门厅的灯还是很亮，森原觉得有些刺眼。他回头看了看人群之中微笑的葵。落落大方，明艳的黄色长裙。淡黄色的花瓣。葵也看到了他，对他露出更灿烂的笑容。葵的脸有点轻快的嫣红色，森原觉得她的脸有些不同。一张少女的脸。看到脸就知道是年轻的女孩的脸。我现在几岁了？森原想。年轻的女孩子是不需要化妆的，酒色嫣红就是最好的妆容。“葵就多谢你的照顾咯。”男人说。不是自带着严肃的脸，不同于森原微笑才能掩盖掉的那种脸。笑得很灿烂。拜托你照顾了哦。随了父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