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香炉-不离(17)

“叮叮”，“叮铃”。
银铃在微冷的暮风中叮铃作响，如秋雨敲窗，清脆悦耳，却也夹杂着道不清的寒凉之意。熟悉的音律，渐渐勾起蛰伏多年的心绪。
蓝忘机睁开眼，短暂的黑暗过后，明净澈澄的双眸清晰地映出对面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郎的身影。
“魏。。。婴。。。”蓝忘机的嘴唇颤了颤，艰难地唤了一声少年的名字。颤抖的声音里犹带着不可置信，琉璃色的瞳孔也因过度的震惊而不可控制地睁大。
 他竭尽心力，苦苦寻觅的人此刻就斜坐在书案的另一方，一手托着腮，一手甩动着系着紫色丝带的银铃。那若近若远，时响时歇的铃音，便是由此而来。旁侧，放着一叠宣纸，上面布满龙飞凤舞，飘逸灵动的墨迹。
魏无羡嘴角勾起，明艳逼人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调笑道：“呀，蓝湛，蓝老头让你来监督我抄书。你倒好，自己先睡上了。你叔父要是知道了，可是要气得口吐白沫的！”
书案那方的少年眉眼弯弯，笑意嫣然，一颦一笑，尽显明媚春意。蓝忘机不语，似乎还处在迷惘之中。须臾，才继续道：“魏婴，真的。。。。。。是你吗？”
许是觉得蓝忘机这傻里傻气的迷糊模样太过稀奇。魏无羡墨眉一挑，直起身子，水光潋滟的眼眸凝视着神情呆愣的蓝忘机，戏谑道：“不是我又会是谁？怎么，蓝二公子睡了一觉，都把自己给睡糊涂了？”
说罢，又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白净手指在蓝忘机眼前来回晃悠。
仿佛在诱拐少不更事的稚童一般，魏无羡轻声哄道：“二公子，还记得自己是谁不？不记得就回房再睡一觉，睡醒之后就清楚了。”我也不用再留在这儿誊抄这厚如天书的《雅正集》了，岂不妙哉？
思之若狂的人就在眼前，笑靥如花，触手可及。蓝忘机素日里如同林中深潭般冰冷平静的眼眸开始松动，渐渐泛起异样的光彩，亮若星辰。
猛然捉住魏无羡纤细白皙的手腕，蓝忘机用尽所有的气力将他拉入怀中。
魏无羡万万没想到一向端正雅放，循规蹈矩的蓝忘机会突然做出这幅“流氓”做派，猝不及防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拉入蓝忘机怀中。
又因两人中间还隔着一方不大不小的木案，“扑到”的过程有些尴尬。案上的纸笔被推至一旁，跌落在地，二人的衣服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墨渍。
魏无羡整个人都扑倒在蓝忘机的身上，耳朵靠近他的胸膛处，感受着里面略显急促，震如擂鼓的心跳。
此时此刻，魏无羡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蓝湛你的雅正不要了吗？而后跃过的第二个念头是：完了，蓝启仁要是知晓了，怕是不止口吐白沫那么简单了，七窍流血都算是最轻的了。
稍稍回过神来，魏无羡便是一脸惊悚，叫道：“蓝湛，蓝湛你怎么了？你被人夺舍了吗？”
除了中邪或是被人夺舍，魏无羡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蓝忘机突如其来的“癫狂”了。
魏无羡不安分地扭动身子，试图从蓝忘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而后悲剧地发现蓝二公子的手劲格外大，他竟丝毫撼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