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修斯先生共度的54个日夜 前话/第一天(5)

我一时有些语塞。说实话，在一开始我还以为修斯先生正常了不少，但实际上在这几小时的时间里我意识到修斯先生根本没往正常人的方向发展，甚至还偏离地越来越远。
我所谓的那些常识，似乎在这里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不过我非但没有感受到多少迷茫与慌张，反而一种轻松而舒坦的情绪包容着我的内心。就像是我发自内心地觉得修斯先生那没来由的自信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我完全不能认同修斯先生的看法。
“看吧。”修斯先生指向已经那吞噬了那巨大日轮的天空。
我仰头望去，不知名的群星像是矗立于空中的众神般洒下微暗却有力的光芒，从稀疏如林中萤火至最繁密处竟亮如白昼。
不知为何我竟落泪了，我感觉自己仿佛那第一个有了自己的思想行走在这片星空下的原始人，并深深地敬畏于斯。
“看吧。看吧。”修斯先生似乎只能说出这句话了，“我已经看了几千次这里的夜空了，但如今它给我的震撼相较于我第一次见仍未有分毫的减少。我想就连纳博科夫自傲的技巧在描述这样的繁星时都会是苍白无力的。”
“我如此深爱繁星，以致不惧黑夜。”修斯先生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语气大喊道，充满着孩子气的天真与自信。
我打了个冷颤，不仅仅是因为太阳的辐射已经消散。“我倒是很害怕。”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到，“像是本不可名状的压力被实体化了一样的冷酷无情……令人恐惧。”
我本以为修斯先生没有听到，但是修斯先生几乎在我讲完的顺序转向了我。他的眼神中不再是白天的冷漠无趣抑或是描述群星时的热情高涨，而是我从未见过的如同群星的光芒一般的冷酷。
过了许久，在我认为修斯先生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你来这里不仅是为了体验生活吧。”
这是个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