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夜骑共和国（第四章）

提。怀特（T.white）跟着大伙儿在沼泽中艰难挪步。粘稠的泥浆紧紧抓着他，像有一根解释的藤蔓捆住了他的四蹄。父亲背着沾满黄泥和枯草的破旧帆布袋，支着一根试探沼泽深浅的粗大木棒，带头走在前面。这支长途跋涉的团队不足15匹马，最年长的是父亲，最年轻的马甚至还在母亲背上的睡袋中熟睡。
怀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疲倦的四蹄几乎失去了累的感觉。望着前面无穷无尽的黑色沼泽，一颗枯木的影子从地平线中探出树枝。远方依稀能听见乌鸦的哀鸣声。他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就跟在父亲后面，从这个废弃的小村庄赶路到那片山谷；在钻进岩洞中，摸着头顶坚硬的石头防备着吸血蝙蝠的袭击；在幽深峡谷中看着一块石头掉进峡谷，半天听不见回声，再翻过几座山就可以了，再跑过几片荒无人烟的原野就到了。
他听母亲说自己是在一个漏风的山洞中出生的，但是那里不是他们的家——他们没有家。
怀特又搅和着黑泥，手脚并用在沼泽中“爬”了很久，四蹄包上了一层厚实的黑泥。他感觉视线有点模糊，头开始发胀，干燥的喉咙几乎要呼出血来。他吃力的迈出一小步。然而这次他感觉不到硬硬的淤泥，前蹄底仿佛有一张大嘴，藏在令人作呕的气息底下，贪婪地把迷失了道路的马吸进去。“爸爸，救我救我！”他撕开喉咙喊着。在枯枝败叶的缝隙中，他似乎看到两匹留着大胡子的马跨步挪过来。
怀特猛烈干咳了几声，马上就感觉有一股清冽的液体流进嘴里，滋润着干裂的嘴唇。“感谢老天保佑，活着，还活着！”他睁开眼睛，看见正在妈妈怀中。“我们在哪里？”怀特虚弱的声音如同一片落叶落到水中。“别怕，我们在沼泽的这一头。好好休息一会儿，这几天在沼泽中滚了几天，都瘦的这么厉害了。”妈妈捏着他的前蹄。怀特点点头，侧着身子曲着后蹄，在视线尽头，他望见了那棵记忆中还在地平线上升起的指路枯木，大队正在这棵树附近扎营。那棵树干像是被硬生生扯到沼泽的水摊上，沿着地表像前匍匐生长，丑陋的枝干犹如一条条蠕虫，仿佛在夜晚就会苏醒过来。然而树的根又如刀锋直直插进地里，将这片贫瘠的红土切成好几部分。
在一根树杈下站着两匹留着大胡子的马，一匹指着地上在说什么。“爸爸！”怀特突然涌上了力气。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父亲。父亲穿着麻葛制成的探险用的衣服，带着一顶破草帽。另一匹马则穿着纯羊毛外套，蹬着长皮靴——一股浓厚的民族风味。这是怀特的叔叔——一个被掠夺干净财富的失意商人。怀特悄悄凑近叔叔，往地上瞟了一眼。地上摊着一张硕大的羊皮纸，一些粗糙的线条框出一幅简单的图形，这像是地图。地图旁边写满了潦草的注释。很大一片地方画上了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