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万幸///(7)
2014年10月4日。连日来我身体不适,不知是因为这秋雨有损健康,还是因为到了适宜生病的年纪,我对着办公桌上黑屏的显示器坐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按开机键。今早母亲打来电话,说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脚上摔出一个大口子,并且外婆最近越来越糊涂了,一件事情要反复和她说上好几遍。我趁着工作之余,又在电脑上和清峰聊了几句,他说:“早上遇到一个斜飞脉,把脉的时候病人还了乐呵呵的,一躺到病床上整个脸就没了血气,开了几副药性很轻的药慢慢服,医闹是越来越严重,好像哪里都有,这几天写方子都审慎了许多。”我想最近自己也是糊涂得很,虽然尚不至于“上有苍鹰虞,下有黄犬厄”但用自家钥匙去试别人家的门的事还是常有发生,我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2014年9月23日。陈想打量着今天的早饭,不出意外他还是会点上一个酥饼、一个鸡蛋加一碗豆浆,但是不知怎的,今天烤煎饼果子的厨师大爷看起来特别精神,陈想考虑今天要不要就吃个煎饼吧。就在大爷将面粉糊摊烙在鏊子上时,陈想对着面粉糊旋转的方向出了神。那是他一直以来梦到的画面,一幅动态的图,梦境里像是有一支摇晃的黄色的秋菊,它向外泛出闪动的金黄色;它又像是街头常见的一小片呕吐物,黄色的涟漪使人犯恶心;它同时又像被束缚在相框里的柠檬黄的云朵,有波泡向看不到的地方扩张;它还像牛排上的油花,像无止尽的年轮,像音波。
2014年10月11日。我和陈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公司给的中午吃饭时间还算宽裕,我咬了一口三明治,“我说你为什么要把别人好友删掉啊,至少你们还是同学嘛,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想看着公园里奔跑的小孩一言不发,我顺着陈想的目光看过去,“你瞧我,有些时候总觉得别人的事情是很简单的,可是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孩正准备骑上公园的游乐设施,一个没有头但是有握把的铁制玩具木马,木马前后摇晃,我突然间有些恍惚,骑木马的小孩像寺庙里骑在大象上的普贤菩萨又像大连人民广场上的骑警,他张开嘴大声地笑,又好像一点都没有笑,就像家公的那张照片。家公坐在太师椅上和我隔着一面镜子,他张着嘴噱笑不止,渐渐那笑容开始有些无奈:“我上任前给领导写了一幅字,写的是朱庆馀的《近试上张水部》想来那时候真是鲁莽,别人也就更加轻率地对待,非但没有等到客气话,反倒被前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