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同人】 涅槃 第六章(6)

他微微眨了眨眼，眼圈也泛了红，“这地狱，我出不去。你也不要再来了，来了准没好事。”
“嗯，”我轻轻应了一小声，贪婪地想再多看看他的脸，好一辈子记住他的模样，“地藏王菩萨大慈悲，兼济地狱众鬼，愿菩萨早日度尽恶鬼，达成修业。”
说罢，我怕再在他面前流泪，便转身踏出无妄之境，没有回头。
若我回头，定能看见他攥成拳的双手，还有眼角的泪，甚至那句小声的“此生我做不到不负如来不负卿，只希望有人能替我守你一生安稳。”
……
我迈着飞快的步子走出无妄之境，眼泪簌簌止不住得下落，这份达不成的爱是不是比我喜欢旭凤来得更加荒唐，来得更大逆不道，来得更天理不容？
可是我们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固执，一样的识大体……既然没有结果，那便此生不复相见吧。
我只身站在天魔交界的忘川河边，望着魔界空空荡荡的山，周遭空无一人，多年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啊——————啊！啊！”我用尽气力冲着忘川大喊出声，喊到脑门上的青筋暴起，内心的钝痛从未如此强烈。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这些年我尝尽的苦都不及今日的爱而求不得。我宁愿自己只是平平凡人甚至山间野兽，漫长的生命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欲壑难填和苦涩难耐……
好想说出口的爱，但是我们面前挡了太多太多，简单的三个字却变成一辈子都要烂在肚里的话，只能小心翼翼独自守护……
……
我纵身跃入忘川河底，真想呆在忘川中永不出来，管他劳什子天界、佛界，还是冥界……我蜷缩着身子，泪水散在幽绿的河水中，丝丝血水引来不少亡灵，片刻间就被分食了个干净。无数亡灵涌来围在我身侧，我就像忘川河底的太阳，照亮了魔界河畔的山崖。
恍惚间，我又一次坠入了河底的琉璃宫，躺在琉璃宫正中的寒冰榻上，感受着身底刺骨的寒冷，眼睛直指盯着群聚在琉璃穹顶上的亡灵们，我周身无力，真想好好睡上一觉。
我闭上眼睛，正想睡一觉，却只听“嘭”的一声，有人踹开了琉璃宫的门。
“王上！我看到忘川亡灵的异象就知道，一定是王上回来了！”白夜气喘吁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七）
我睁开眼睛，用力坐起身，木讷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无力张口。
“王上可是办完私事了？打算回魔界长住不走了，是吗？”白夜小心的问着。
我抿抿嘴，只是伸出右手，唤来殒魔杵。殒魔杵入手的瞬间，棒身散出强烈的绿光，袖中一直被佛法禁锢住的穷奇解开了封印，幻化出真灵，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会想用这玩意儿干掉我吧？”穷奇犯怂的样子，哪还有一丝前些日子的张狂。
我翻了一个白眼，将殒魔杵丢进他手里，他好似接了个烫手山芋，不敢拿着。“你给我好好拿着，摔坏了我再拿你的真灵做一个！”我张口威胁他。
站在一旁的白夜明显收到了惊吓，上古凶兽为何与王上相识？
我下了榻，将穷奇引向魔界圣域的血池，“喏，这是当年被我用法力加持过的血潭，你且每日泡泡，不出万年就能长好新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