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千山同人】比翼双飞（二）

乌篷船方才靠岸，滂沱大雨开始在天地间肆虐，雨似丝线漫天飞舞，在河面上溅起了一层白蒙蒙的水雾，宛如若隐若现的轻纱。
船夫矮身探到船篷口，“雨大难行，您和娃娃不妨先到渔村寒舍避避雨？待雨停后老夫再送您到镇上码头。”
“那么劳烦船家先生了。”一修颔首。
船夫绑好船只，给一修递了件簑衣，一修将簑衣替墨言穿上，一边穿小祖宗一边嘟囔道：“这玩意真丑！”
一修在撑开油纸伞，上岸后不由驻足打量河畔的石像。
“船家，您方才说，他在等他的娘子回来？”密集的雨线遮挡视线，眼前的景象变得缥缈，不似真切，仿佛瞬息便会消失。
船夫似乎窥探到一修的心思，“石像不会跑，小师傅不必急着一时。待会我且同你慢慢说。”
顺着蜿蜒的青石板路，路过种满麦穗的田地，踏上铺满鹅卵石的前院，船夫将一修和墨言引到一间屋子外。
成串贝壳挂在屋檐，清脆的撞击声因风大而响得急促。
一修将湿透的衣衫换下，把书箱里被浸湿的经书一本一本摊开晾干。船夫沏茶替两人斟上，“来，喝杯热茶暖暖身。”
墨言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老伯，快把那石像的故事说上一说。”一修摇摇头，教了几次墨言品茶的方法却还是忘了。
“这尊石像有这么一个传说。”船夫举盏轻呷清茶，目光投向雨幕，陷入了回忆。白鸟立在房梁上，安静的听船夫诉说。
“多年前，渔村里来了一对恩爱的夫妻，男人是个渔夫，捕鱼技术了得，女人擅织布，常常给村里的小孩织些衣裳，两人皆是朴实之人，与村民相处和睦。有一年女人照常随着村里货船去镇里变卖布匹和编织物，可谁当天夜里遇上了暴风雨，一船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男人带着村民沿着水路寻了几日也没找着尸身。村民劝男人接受现实，但找不到尸身，男人坚信女人没死，每日在等候女人回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男人的举动感动了上天的神仙，神仙不忍男人一日一日的面对悲痛与失望，将男人变成一尊石像在此等候女人回来，若女人回来，男人便会破石而出，否则，便会一直等下去。”
船夫说罢，给二人添上新茶。
墨言赌气似的将茶盏往桌上一磕，“传说都是假的！”杏眼里流转几缕哀伤。
船夫捋了捋短须，笑道：“传说嘛，真真假假无从考究。”
一修惋惜，“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爱翻山海，山海皆可平。男人痴情至此，用一生去等待，值得？”
“飞蛾为何扑火，因为那是它的光，是它的尽头。人若是失去了光，与死无异。罢了，未经历过情字之人，是不会懂的。”
墨言眄睨船夫，不屑道：“他一个和尚要懂这些做甚。倒是你，一介船夫，懂得很多啊。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引我们到此？”
船夫挑笑：“天地作证，老夫可没有强求二位。”。
一修不否认墨言所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相貌固然能伪装，仙家风骨却不可。而且……您方才施了法术，被墨言瞧出来了。”
船夫搁盏于案，含笑摇头道：“不愧是灵兽，即便屏蔽了灵识，嗅觉依然灵敏。”
“您该不会就是那传说里的神仙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