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千山同人】比翼鸟（一）

清晨没有了早已习惯的雨声，几缕朦胧的微光透过破了的纸窗投进潮湿的庙里。
一修从旧庙里探出头，果然是停雨了，连日来的大雨之后终于是个晴天。一修不由得露出了笑脸，他连忙将湿了的佛经抱出门外翻开晾晒，一番忙活下来竟然出了几分汗。他拍了拍衣摆的尘土在树下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和尚！和尚！”
墨言竟从不远处的林子里钻了出来，撩起了衣摆做兜，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红红绿绿的野果。
一修在太阳底下忙活了好一阵子，嘴也干了，肚子也空了。他三番四番向墨言道谢，直到被墨言阻止了才停下来，而后接过果子，抱着就往河边走，“辛苦了，我洗一洗就来。”
待一修回来，他将果子一股脑地交给了墨言，面露喜色，嘴里说着此处景色如何如何秀丽之类的话，像是完全忘了饥渴，掏出纸笔就要画。
“画痴。”墨言挑出几个好的给一修留下，自己到树上去了，坐在枝头吃着果子晃着腿，在高处放眼望去，确实是好景。
这日是大晴，晴天方便赶路，不知今天又能去到什么地方。
墨言心情愉快，哼起了小曲，一扫前几日出不得屋的郁闷。
 
果子吃完了，太阳也升到正头顶了。
墨言从树上一跃而下，一修拿着画卷往他那走，“墨言墨言，你来看看，这画如何？”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美景。”墨言说，“只是...还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墨言看看画，又比着眼前的山水看了又看，“少了点生气。”
纵是这画和真的山水一般无二，只是山和水，没有活物还是少了点意趣。
“你看。”墨言指着不知何时停在河岸边的一只白鸟道，“若是把它画进去了又会如何呢？”
一修似是有所领悟又有些不太同意，“那白鸟只有一只翅膀，想是不能很好地飞行。这样一只病鸟入画真的好吗？”
墨言听了这话才发现，那白鸟浑身雪白，姿态优雅，却是只有单翼单眼，只定定地立在河岸边的岩石上，望着河水，并不飞行。
“没见过这样的鸟儿呢。”墨言喃喃道。
“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一修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唉！你个画痴！先不说画了，”墨言道，“现在再不出发，我们只能在这破庙这再吃一天野果了。”
一修这才一边反复打量自己的画，一边恋恋不舍地将画纸卷起放入包裹，将晾晒的佛经仔细收拾着，忽的那只白鸟就飞来一修身边，又是啄他的衣袖又是扯他的包袱皮。只是那身形确实飞得很不稳，像跛脚的人走路一样，只能在低空滑翔一阵子就要落地。
白鸟用喙啄他几下又往前飞一段，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一修只是不解，任它啄也不做什么，白鸟反而像气了一般，拍着翅膀就要去啄他还没来得及收完的经书。
“哎哎哎，等等等等！”一修才着了急，赶紧跑去捡。
“你说它这是何意啊？”一修问。
“是想你和它走。”墨言话音刚落，白鸟像是听懂人话一样不再发疯似的啄经书了，反而安静了下来，扑腾了两下翅膀，还回头望了墨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