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3)

温如玉脸又更红了，慌忙将头低下去。
“噗，逗你玩呢。”周谨正说着，将身上的外袍解开披在他身上，“身上怎么这么冷？为什么不多穿点？”
“班主不让穿。”
“……那怎么行？”
温如玉笑笑，没说话。周谨又伸出手去替他紧了紧外袍。
“我送你回去。”
“谢谢。”
【叁】
熹昭二十年秋，长安乘风驿。
“……如玉，照顾好自己。”周谨举起酒杯道。
温如玉闻言一笑，“这句话应由我来说才是。关外不比长安，自己照顾好自己。”
“跟个老妈子似的。”周谨伸手拍他的头。
“你不也是？”
“你说啥是啥吧。”周谨笑笑，放下酒杯，“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一路平安。”
“嗯。”周谨牵过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
温如玉站在驿道边，静静地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映出他的模样。
周谨侧头看了看他，一夹马腹，“去去就回。”只留给温如玉一个潇洒的背影。
熹昭十九年，北狄入侵。
熹昭二十年，玉门关危在旦夕。皇帝下旨命周谨之父领兵支援，周谨随军出征。
熹昭二十一年冬，玉门关。
凛冽风沙将脸吹得生疼，周谨抚了抚腰上的佩剑。
玉门关将漠北的风沙都挡在关外，关后中原有春水临花，有红颜佳人，可都再与他无关。
北狄来势凶猛，每一次都给官兵造成严重的伤害，光是关外的腐尸都足以让守城的士兵收拾几天几夜。
周谨站在城墙上，低叹一口气，抬头望天。
“少将军。”
“嗯？”
“……有人说要见你，将军拦下了。”
“见我？”
“是。一个……额，伶人。”
周谨一怔，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军营。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军营前，一动不动。
“我爹……将军说什么了？”
“将军让他不要再来了。”
周谨点点头，没说什么，往军营那又看了一眼。
夜。
温如玉一人站在军营前，狂风将他身上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显得他的身形更加单薄。
“……如玉。”周谨低声唤道。
温如玉闻言转过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才道，“阿谨。”
“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周谨将他拽至自己面前，“站了一天？”
温如玉抿了抿唇，没说话。
“……跟我走。”周谨抓起他的手，往军营外的方向走。
“……怎么回事？”
温如玉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递给他，“这个是……从丞相那里摸到的，你最近小心点。”
“这是什么？”
“……不要再问了。朝中看周将军不爽的人不少，怕是要借这回北狄入侵除掉你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些日子，丞相和许多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