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中途（上）(7)

“哈哈！”辛那提斯突然笑着说，“你又需要担心什么呢尼肯？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你总是第一个能找到自己位置的人不是吗？”
尼肯·凯渊嘴里的迷茄茶，突然多了一些苦涩。
“你什么意思？”尼肯质问道，“你难道认为这么多年我都是在刻意表现自己？”
“你是全心全意，这我知道。但是如果有一个选择摆在你面前时，你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尊重你的任何一个决定，我还不至于老到胡说八道。不过你一定清晰地记得，在联盟建立的前一年，在白墙下，在碧瓦、青丝和翠铜点缀的幽室里发生了些什么吧。”
尼肯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你看到了什么？”他阴沉的说道，“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辛那提斯摊了摊手：“吼！用这话来检验我？谁会侵占一个思维空洞的老头子呢？”
“那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看你身后。”辛那提斯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那件旧柜子上。他站起来，脱去毯子走过去。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联盟还让我保存一个全知球的原因吧。”辛那提斯略带戏谑地说道。
柜子表面被一张长长的灰色布给盖住了，辛那提斯一点点将它揭开。尼肯看到了全知球的光亮。
“这，这是什么！”尼肯惊讶的看着全知球里的景象，“肯萨尔？为什么他会看到这些！”
“不止肯萨尔，这群孩子可真厉害，”辛那提斯说，“居然跑到那里去了。尼肯，那时你可比现在瘦多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坐下来尼肯。接受了伊塔希恩的任命后，严格的说我每天的工作就只剩这一点了，所以只是一直以来的习惯罢了。那么，你很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对吧。”
“对。”尼肯死死盯着全知球里面的肯萨尔，全知球中的每一处景象在他看来是那么熟悉，恍如昨日。
全知球好似变为了一个梦魇，他原是避之不及，却被深深的吸引住。
他打了一个冷战，说：“未来要改变了，我的朋友。”
“也许只是回到正轨。”辛那提斯的语气，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该到你的时间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你敢说不是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看全知球吧！那是你吧！我谦卑而恭敬的尼肯导师。你难道忘记了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那个跪在地上苦苦求饶的难道不是曾经的你吗？”
“的确是我！可我已经不欠任何人任何事了。”
“你欠你自己一个交代！我不是在劝你做什么尼肯，如果你回顾往事，想要感谢一生中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幸事，你首先会想到的应当是今夜这几个孩子！你难道不想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不想再听到她的消息吗？摄政王在‘血色七月’之后托付给你的东西，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辛那提斯的嘴像是上了发条，那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
“我早就知道了，”尼肯说，“正是如此，我不愿再面对那一切。亚伦已没有让我留恋的地方，可是从那天开始，每到深夜总有一串接一串的梦把我捆绑着带回到那里。我被钉在刑架上，刑架底下金闪闪的，那里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它们朝我唾骂、朝我投来凶狠而鄙夷的目光。那时我知道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