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眼 风花雪月3(4)

“你怎么来了。”秦禹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道。
“我来送孟少爷是回贴。”土豆赶紧上前两步把帖子递过去。秦禹接过看了一眼，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土豆，“是你去给孟衷送的帖子么？”
土豆不知为何，有些读不出少爷眼中的意思，嗓子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只得点点头。
“你先出去吧。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梦娇吧。”
土豆心里一颤，跟挨了闷锤似的难受，但只得退出去，一路耷拉着脑袋回了后边，去茶水厅里帮忙准备午饭的点心，不一会见梦娇急急忙忙进来，鬓角有些微乱，额头上还有几抹汗珠，也顾不得那帕子擦，朝厨房道，“陈少爷才来了，少爷说中午再添几个辣菜。”
又见土豆在一旁不语，便道，“孟少爷可有帖子回你？”
土豆正生着闷气，见她如此一问，便直接摇摇头，“没有。”
梦娇似是缓了一口气，又道，“以后若是回了帖子，记得一定交给我，别亲自回了少爷。”
土豆闻言，手里的橘子瓣像是酸到心里去了，连脸色都怔的难看。梦娇似也没有留意，端了茶水就跑楼上去了。
土豆因为送信的事郁郁了几日，怕少爷是嫌弃自己笨手笨脚的，出去给他丢了脸面，而后再细细思索来，自己仿佛也没什么事做的十分难看，于是百思不得其解，有不敢直接问少爷，若是问梦娇，少不了又是一阵子奚落。
大年三十那日中午，家里又来了几位少爷小姐了，他们原是从南京一道来的，过年也不回去。少爷给他放了假，他便回了躺大伯家里，自己的表姐刚定了亲，家里自然也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在家喝了两杯热茶，又被塞了一包裹的点心，心里却也惦记着今日许是忙的很，就赶忙又匆匆回去了。
才进门就听见二楼传来的夸夸其谈的声音，他在去楼梯底下取凳子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女生甜美的歌声和喝彩声。
“梦娇姐姐，楼上在唱什么那。”一个小丫头问道。
“我怎么知道，”梦娇笑道，“怕是什么时兴的小曲儿。”
“梦娇姐姐看你说的，那大家闺秀的小姐又不是花儿姑娘的，还能唱戏曲不成。”
梦娇“哼”了一声，得意道，“这年头，都流行上什么大学，时兴什么改革的。那学校里的女学生都不穿长裤了，还穿花旗袍去哩，开叉都裂到大腿根了，还能吟诗作画，跳舞唱曲的，可不是和那胡同里的姑娘一样么。”
土豆全当没听见她说话，每次有哪家漂亮小姐来是时候，梦娇似是全换了嘴脸似的。
几个人围在小厨房里说话，不一会外头就想起了鞭炮礼花声，为了迎新年，几个小厮在院子里放礼花。几个丫头赶紧跑到院子里去看，连楼上的几个小姐少爷也跑下来看热闹，土豆更是头一次见，挤在人堆里还没看的仔细，就被人拽住领子，正是孟衷，“你家少爷快醉了，怕是会吐，叫梦娇去看看。”
土豆闻言赶紧找了梦娇，寻摸了一圈也没看见她的影子，又怕自己少爷醉的厉害，只好自己端了一碗解酒药上楼。
土豆推了门进去，见客厅里只剩一桌空酒杯和点心，穿过了小花厅才到少爷的卧室，果然已经醉了，正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满脸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