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眼 风花雪月

民国初几年，大学才建了些许日子，已经从各个地方招了学子来。
“先生好，同学们好……我是金秦禹。”
青年说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腼腆。
宋旻浩上下打量着来人，一张很是标志的白净脸面，眼睛小鹿似的清纯圆润，鼻子高挺，却弯成好看的弧度，多了几分温润柔和，薄唇轻启，气质如兰，温文尔雅。就像小时候书上看见的画中仙。虽只穿了寻常的粗布蓝布衫子，但就往那一站，那通身的气派，别人也不敢小觑了他。
宋旻浩可不是什么文人墨客，或是学子名师，只不过是负责打扫教室的新来的帮工，才进城了没几日，今日空闲，就想来这里听一听有学问人说话。虽然很多时候也听不大懂，但也好过陪着几个兄弟喝酒赌钱。
今儿是新生来的日子，宋敏皓无聊的听完了新生的介绍，发现一个漂亮的姑娘也没有。才叹了口气就被人扯的耳朵扯了出去，原是巡逻的门房，
“小兔崽子，又跑这来混玩，小心影响先生们上课，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宋旻浩则抓住他的手哎呦哎呦的告饶，
教室里顿时笑了一片，还是老师劝了几句才撒了手，宋旻浩就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又过了几日，傍晚收了工，宋旻浩又爬去玩儿，其实也就是沿街玩着走回家去，边走边哼着歌儿，手里还晃着半截柳条玩，眼见转角到家的时候，路过一排红砖琉璃瓦的大房子，白石阶上扎了一排尖细的铁黑栅栏，泛滥的爬山虎沿着栏杆蔓延了一墙。
大伯伯说，这是城里的大官住的地方，有钱都住不进去。
宋旻浩羡慕的看了一圈，见一个院子里竟然有种了枇杷树。
原来城里也种乡下的树，宋旻浩猴似的翻了栅栏进到院子里，才要往书上冲去摘些还未熟的果子玩，就听到狗叫声，一回头见一跳半人高的恶犬就超自己扑来了，宋旻浩吓得哇的一声就使劲往树上蹿，才下了雨，树干湿滑，宋敏皓哭爹喊娘的爬到一半，眼见又要滑下去了，吓的紧紧抱住树干不敢动弹，树下狗正仰着脖子巴拉着树，就等自己下去做狗粮了。
“梦娇，快把狗牵走。”头顶上一个清凉的声音传来，宋旻浩泪眼汪汪的费劲超上看去，一个极好看的人站在阳台上，好似画里的观音。
“干什么牵走了，惩戒下这小贼正好。”说话的声音带一点娇气，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接着狗叫声也没了。
“还不下来。”身后的声音又道。
宋旻浩才慢慢从树上跳下来，已是满头满脸的汗了。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俏皮丫头，还扎着清末时期两边顺的辫子，一双眼睛扑闪闪的，透着伶俐劲儿，手摸着大狗的白色毛皮，一脸倨傲的神色叫人看着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你倒是厉害，我们前几日才来住，你就敢摸进来偷东西，以后再叫我看见你爬进来，我可不拦着了。”
“梦娇，别吓着那个孩子。把他带上开吧。”阳台上的人说到。
叫梦娇的丫头应了一声，叫人把狗牵去了，才要领了宋旻浩进去，见他傻站在树底下只觉得好笑，拍拍他脑袋道，“你站那干什么，我家公子叫你上楼玩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