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者(7)

我靠近她，我询问她，我百思不得其解。
迫切地想知道答案的我，失去了原本的理智，我驱使一群又一群人，让她们前赴后继，走向那条远离人间的道路上。她们成了我欲望的牺牲品，在炮火声中湮灭为尘埃。
终于在某一天夜晚，当我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时，她坦白了。
如今是在民国，已经距离我们生活的时代一千多年，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老不死，是因为她夺去了我的命运。我之所以死而复生，带着记忆避开轮回，是因为我吃了师傅那颗药丸。
“师傅呢？”我对她的这番话不太惊讶。
“终老南山。”她叹了一口气，不敢看我。
“那你呢，我的命运是什么样子？”我瞪着眼睛，那里装满了愤怒。
她不再说话，拿出那块玉，放在我的手上，我清晰地看到白玉上的两个字。
“这在之前是没有的。”我喃喃道。
“我从你那里夺过来的，这玉就是你的命运。你本该是一枝书写历史的笔，在时间的长河里沉浮。我妄自代你去承受，代你去经历，痛苦也好，快乐也罢，都该是你的东西。”她黑色的眼眸之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时候还给你了。”
 
她的侧脸依然坚毅，没有一丝犹豫。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在破败的墙壁上勾勒出一抹熟悉的倩影。那个影子跳动着好像要逃离一般，这使我看着那块玉的神色更为复杂。
“你已经替我活了这么多年，以我的名义替我活着，你自己呢，你没有想要的人生吗。”白玉重新回到了她的怀中，我拍拍手，转身的时候异常潇洒。“接着活下去，万物生生不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刻在白玉上的两个字犹如刻在我的心上，
“她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
“她是谁？”
此林百里，皆为梧桐；此去百里，只为吾彤。
每当我死去，我会以另一种样貌重生，每当我重生，我会以寻找她为目的。
你所承受的这一切，以爱之名；我所追逐的这一切，以爱之名。
四月的阳光是温柔的，当它拉出了这个人影，我只见绯红色的衣带随风扬起，闭了眼，等她从我身旁经过，错身之后，再上前拉住她的手，细腻地，一如既往地纤细。
你真好看，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