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西江月（2）(2)

她把热水瓶放在一楼打水机旁边，跟着他去了操场。
操场上路灯明晃晃的，但是因为那么大的面积看起来也不太亮。晚上跑步的人不少，三三两两地经过他们身边。
她抱着胳膊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了一圈半，他才开口：“很喜欢林徽因是吗？你今天失态了，平时没这么容易激动。”
“我不想听到任何人诋毁林先生和梁先生。”
她的声音像一把锉刀磨着深秋的夜色，路灯也照不见她的神色。
“明明可恶的人是林洙。林徽因喜欢两个男人是她写的，贪污的事情是她做的，气得梁再冰扇了一耳光的也是她。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和程应铨划清界限，不让孩子吃生父给的食物；费尽力气嫁给梁思成，又不能接受她只是一个照顾梁先生的人，就写自传抹黑林先生；她编的书错漏百出，子女也一个成器的没有，当初还说什么为了子女才离婚的。”
她低着头，刘海藏住了面孔，语气森森，满含怨愤。
她突然抬头，楚钧梅这才发现她眼睛红了，“这样吃着别人血肉而活的小人，怎么会有人相信她的话？林先生和梁先生那样为了建筑事业献出一生的人，难道一点自律和责任感都没有吗？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他们没有林洙活得长，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钧梅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没想到她一偏头就躲开了。
他叹口气。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当局者看到的只有一面，旁观者比当局者还不如，连他们所知道的一面之词都是不完整的。不论是你还是他，所知道的和所认为的，都不能说是事情的全部。也许很久以后，你或他能看到真相。但是，在那之前，”
他把双手放到她肩上，深吸一口气，
“你要学会‘威尼斯之爱’。最爱的，永远别说出来。”
此刻，她也说出了相似的话：“有时候，使人做出判断的不是正义与非正义，不是利与弊，而是非常不靠谱的人云亦云和第一印象。”
她看着两个妹妹，“人的修养不是体现在受人赞赏是谦虚有礼，而是在他人否定你的言行思想时，做到口不出恶言。”
她给低着头的妹妹们递上两杯茶。
“如果，你们有非常喜欢的人或物，不希望有人诋毁他们，最好学会‘威尼斯之爱’。”
“‘威尼斯之爱’是什么东西？”馨栀没那么生气了，可嘴噘得还是能挂油瓶。
“忽必烈问马可波罗最喜爱那座城市，他说，‘我走过很多地方，而我最喜欢的城市是我故乡威尼斯，但我很少这么说’。
“如果你不想有人为了刺伤你而诋毁你的所爱，那么，最好别说你的所爱。”
“那么，”静棠看着她，“不就错失了和我一样想法的人吗？”
方意莲执盏的手一顿。
她从未说过......他也从未说过......会是一样吗......
可解之局，安心等待。
方意莲看着她算到的结果，有点踯躅。
但愿那孩子真的没有事......她现在，有点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