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芙】从前慢（九）(3)

 
“别听他乱讲。”董又霖对周锐永远有耐心和好脾气，他把不耐烦和怒气都在回家时留给了陆定昊。
 
陆定昊站在玄关处，不知道多久才回过神来，他只记得董又霖离开时把门摔的震天响，身边的碎瓷片已经被阿姨收走，墙纸上沾上的油渍已经被擦干净，只有他洒上热汤的衣服还潮湿着。
 
桌上的汤早就冷了，他在锅里蒸了八宝饭，没来得及在出锅前滴上一滴芝麻油，打开盖子时便没有熟悉的扑鼻香味。
 
陆定昊从前从不会浪费食物，他把蒸熟的饭和切好的菜倒进了垃圾桶，放在锅里底部有点糊了的土豆散发出焦糊的气味，陆定昊用锅铲怎么也弄不掉，把锅扔在了灶台上。砂锅里的鲫鱼豆腐汤冷了，陆定昊本想抱着锅去倒掉，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干的沾着油渍的家居服，忽然就笑了，手一松砂锅就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锅里的汤水和食材流了满地。
 
反正家里有阿姨去收拾，他其实连做饭都不用，家务更不用做，他在这个家里好像很累赘。
 
他不想再继续存在于互相信任的爱侣之间，扮演一个跳梁小丑。他在这场戏中丑态百出，一场悲剧的剧本，他竟妄想得到圆满的结局。这场戏，就到这儿吧，该落幕了。他和董又霖得不到圆满，但他祝董又霖，人生圆满。
 
陆定昊在酒吧工作过很久，但他并没有喝过酒。
 
时间尚早，酒吧里还没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陆定昊便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来。坐在台下看别人唱歌原来是这种感觉，灯光照在台上人的身上，显得那人有些苍白。不知道董又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总之他第一次见到董又霖，满身狼狈，只有一颗心还是鲜活。而现在他看上去光鲜，那颗原本鲜活的心却如同死灰。
 
酒吧还没真正热闹起来，陆定昊就醉的头晕，趴在桌子上，想吐也吐不出，眼泪也好像流干了。
 
“跟我回家！”董岩磊拨开重重人群，把陆定昊从沙发上拉起来，扛在肩上出了酒吧。
 
“你行了，别哭了。”陆定昊蹲在地上，晚风微凉，吹的他发抖，他把脸埋在膝盖里，哭湿了一大片布料。
 
“你怎了来了，”陆定昊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董岩磊，“又霖。”
 
董岩磊能确定他喝醉了，他怎么来了？
 
其实董岩磊从没告诉过陆定昊，曾经有一天他发了烧，董又霖要去参加酒会，就给董岩磊打电话说家里咚咚病了，带去一下宠物医院吧。
 
那时董岩磊还没答应就被董又霖挂了电话，董岩磊喜欢咚咚，肯定会回去看它，带它去宠物医院。可等他回家了，他才发现病了的不是咚咚，是陆定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