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芙】从前慢（十一）

转载
已授权
原作者lofter:不归
陆定昊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后，董又霖每天从早到晚守在他身边。
他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陆定昊。
陆定昊的脸小小的，瘦的下巴尖尖的。董又霖记得他眼睛很亮，但现在紧闭着，只能看见浓密的睫毛。他的鼻子也好看，鼻梁精巧。明明长了一张甜美讨人欢心的脸，可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陆定昊的指尖上夹着感应夹，连接到监护仪。手上有很多输液时留下的针孔，还有一处现在还肿的青紫，因为陆定昊血管太细，那个实习生有点紧张，扎了两次都没扎进去，董又霖沉着脸把她吼了出去，叫了别的护士在陆定昊小臂上埋了留置针。
他的身上还有在水里被物体划的伤口，都是皮外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好了，连疤都不会留。但董又霖看着，就像被剖开胸膛将心脏赤裸裸血淋淋的掏出那般疼。
他以前心疼陆定昊太少了，以后总是要加倍还的。
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已经显示正常，陆定昊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一样。
比他睡着乖多了，董又霖记得有一次他们睡在一起，陆定昊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第二天早晨起来董又霖肩颈酸痛。
“小芙，我以后不凶你了。”董又霖吻着陆定昊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蹭。
医生也不能确定陆定昊什么时候会醒，但总有醒来的那一天，董又霖可以等，就算等到时光破碎，山川成灰，容颜都枯萎。
他期待着那一天的来临，亲口对陆定昊说一句我爱你。
董又霖开窗去给病房通风，他记得以前陆定昊住在主卧时，房间从不熏香，他应该不喜欢多余的味道，也应该不喜欢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
原来外面的花都开了，春天恍然间已过去了大半。
“小芙，春天来了，我们一起回去整理下衣柜吧，我那里放的还是冬装呢。”
拉开窗帘，阳光就洒了进来。空气中夹着花香，温柔又缱绻，像陆定昊舌尖抵着牙齿柔声的叫他董先生。
董又霖记得陆定昊以前喜欢读诗，但大概是不喜欢国外的诗歌，那本十四行诗他只读了那一次便再没翻过，书签一直夹在那一页。
在书架上找了几本看起来被翻的次数多些的书，带来了病房读给陆定昊听。医生也说这样对他的恢复有好处。
董又霖随手翻开一页，看见上面有陆定昊写的批注，原来他的字迹这样娟秀。
“小芙写字像女孩子哦。”
那句批注写在淡黄色书纸的右下角——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我没能做到一生只爱一个人，但我的余生都会用来爱你。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董又霖声音好听，压着语速读诗，温柔缠绵。
车、马、邮件都慢。信件也那么慢。董又霖记得以前有时自己出差，陆定昊便会给他写信。但信走的慢，快的也要一周送到，有时慢了，董又霖已经回了上海，信件还不知在哪个邮差手上，快马加鞭送到下一个邮局，找不到收信人的信最终只能又被返回寄信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