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魇》（终章）毒唐/HE(2)

苏妄衍陪李风心聊了很晚才回去，喝了些酒，他住的地方不允许别人进来，此时寂寥的只闻虫鸣。他扶着门框进了屋，两个孩子没有醒，便扯了扯被子虚掩上门，摇摇晃晃的去了书房。桌上的文房四宝还没有收，他拿起自己写了一半的故事看了一番，委实想不起接下来是什么内容了，扶着有点痛的头摇了摇，推开书柜旁的暗门。墙体向两边分裂开，露出墙后寒气侵骨的一条冰道，谁能想这精致的书房后别有洞天，苏妄衍取了身旁的披风裹上，走了进去。
冰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冰室，一架冰棺平放在冰室中间，苏妄衍走过去，纤长的指覆上棺盖，他轻声说：“尔尔，我来看你了。”透过剔透的冰棺可以看清那半人半蝶的体态，银丝缕缕清晰，面色安宁双目紧闭，入殡时苏妄衍亲自替他净了身梳了发，还费了心思的给他换了衣服，上妆的时候苏妄衍一直在哭，哭的浑身发抖以至于眉毛描摹了好多次。
曾说举案齐眉，怎么到头来就留下了我一个人？
苏妄衍隔着冰棺吻了吻曲如尔，忘情的想去拉他的手，却只摸到冰冷的棱角，他苦笑了一下，靠着冰棺坐了下去，借着酒劲，絮絮同他说着话。
“尔尔，今天心儿说他想起阿胎了，我以为他又会做什么傻事，没想到他居然放的下，万花谷的药真是太水了，太水了，不及你的不苦蛊分毫，你说过不苦无解，我的尔尔是天下第一的毒医，是全天下最好的毒哥。可是你怎么舍得…”苏妄衍微微直起身，将头靠过去，一双褐色的眸子收紧，手中握着的书掉在了地上，“怎么舍得将这不苦种在我身上，怎么能如此霸道的抹去我对你的记忆，如果不是我这些年一笔笔记下我们故事，现在你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死人了你知道吗？我就不会记得这冰棺里躺着的是谁，你以为没了你我能重新开始，可没了你我又能爱上谁，你太自大了，太自大了，自以为不苦无解的笨蛋，凭什么笃定我能忘了你……”
“柳行宴前两天给我修书说杳杳又怀孕了，这次一定要是个女孩，名字都取好了叫柳君沐，咱们两个儿子的名字都是我一个人取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还跟我炫耀他家君阳已经会走路了，咱们的温颜温瞳早就会了，现在已经能口齿清晰的喊爹爹了，等他们再大些，我就带来给你看，温颜长得可像你了，尤其是那个眼睛，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我的生辰又快到了，你什么时候睡醒给我放万家灯火啊……”
他垂了手，又在冰室浅浅的睡去。
半年后一天，苏妄衍抱着曲温颜苏温瞳进入了冰室，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冰棺呆愣在原地，曲温颜用小手去摸苏妄衍的脸，奶声奶气的问：“爹爹你怎么哭了啊？”
“爹爹……又一次把你父亲弄丢了。”
两月前。五毒。
“我的意思想必两位师叔已经明白了吧？”衍夏玉手一抬，指向殿下坐着的两个人。
念鸿和陆不归对望了一眼，做思考状支起了下巴，“明白是明白了，你既已学会了妖丹重塑之术，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再次复活如尔，不过尸体的事，你为何不告诉你师娘，他是如尔的爱人，知道如尔能够复活一定非常高兴，你又何须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