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魇》（九）毒唐/双毒

“好了吗？到了没有啊？”
“马上了，不许抬头，乖一点。”
大半夜的苏妄衍被曲如尔从梦中亲醒，说要给他看惊喜，他不愿意翻个身想继续睡，被不讲道理的曲如尔直接抱起来，软磨硬泡了一会儿他扛不住曲如尔的撒娇，让他背着去看，曲如尔一口答应把他背在了背上，想让他蒙眼又怕他摔着，就把他按在自己的肩头，苏妄衍困意未消，伏在曲如尔背上居然睡着了，他一觉醒来曲如尔还在走，他心疼他的身体便忍不住催促起来。
“到了。”忽然曲如尔停下脚步，掂了掂背上的人儿，“阿衍，抬头。”
幽冥渊看不见夜幕星辰，却可以看到连天涧水，被渗透进的月光照着反出粼波，宛如银河坠落人间，水面上千万盏孔明灯乍现，迸出七彩烟花，一瞬间将暗无天日的幽冥渊照的亮如白昼，待烟花消散在水面上，只剩数不清的恬静的纸灯放着微弱的光，点亮这深渊的寂寞，忽动忽静的视觉盛宴，惊的苏妄衍睁大眼睛，那一盏盏漂浮升空的孔明灯落入他的眼眸，星星点点的坠入他的记忆。
曲如尔吹出一段婉转的丽音，身边的草丛就突然亮了起来，泛出紫色的光，那些光圈又“嘭”的炸开，变成一个个光点环绕在了苏妄衍周身，在他面前重新聚拢变成了一只不小的蝴蝶，苏妄衍伸出手指接住了它，蝴蝶忽闪着翅膀落在他的指骨，在寂静的暮色中能格外清晰的听到它说：“阿衍，生日快乐。”
“它……它说话了？！”苏妄衍有些难以置信的把玩着手里的这个小东西，曲如尔把他放下来笑着解释：“这是我的灵体，代表了我的意志，跟陆不归留给你的糖糖差不多，是用妖力塑造的，因为你体内有我留下的妖力，所以能听到它说的话。”
“哦哦。”苏妄衍听明白了，旋即想起来，“你如何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你同我说过啊，你是一年中月亮最圆时出生的，昨日是中秋节，那今日便是八月十六，月亮最圆的一天。好了，别看它了，还是看我吧。”曲如尔打了个响指，苏妄衍手上的蝴蝶便突然不见，曲如尔过来牵他，妖翅一亮便把他带飞起来，苏妄衍惊呼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稳住身影后嗔怪的锤了锤他，曲如尔不怒反笑，托着他的腰身飞得更高，尽管相比唐门的轻功飞的低些，却极美极慢，这双飞宛如一场凌空的舞蹈，此间天地即为舞池，草木即为观众。
曲如尔抚着他的脸庞，扫过他左眼的疤：“一年里月圆之夜是妖的妖力最强盛的一天，这一天化形的妖会显出半妖形态吸收满月精华，我才可以给你制造这样的盛景，你恰好是今天的生日，看来是注定要嫁给我的。”
“那……这个是真的啦？”苏妄衍腾出手，笑出牙齿的掐了掐曲如尔的翅膀，曲如尔“嘶”了一声，翅膀猛的收回，两人失重的从天上直坠下来，苏妄衍下意识的想要展开背后的机关翼，却被毫无征兆的吻住了，曲如尔抱着他维持自己在下的姿态，翅膀再度打开，二人安稳的落地。
良久他放开了苏妄衍的唇，趴在他身上的苏妄衍直起半身怒的看着他，手上没轻重的捶了他的左肩：“你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