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立剑为誓（上）(3)

他醒来的前一秒听到了窗帘拉开的声音。
他只昏迷了一晚！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不然也该是一个无比漫长的梦，几乎让他认为他已经死去的梦。他尝试着回忆起全部，最好从头开始。
“昨夜大家都在哪儿？”他仍觉得胸口沉闷，只得轻轻地询问。
“你还能记得什么？”
天哪，父亲的声音又回到病中时的模样
“我半夜醒来……家里空无一人。”
“在那之前，你没有听到任何异响？”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赫拉听到你在呼救。”父亲说。
他愕然。
“在洪水到来之时，一切都如安排的那样，我们在山崖上坚守，而赫拉在家中保护你们的安全。她听到你屋里传来呼救，但你的门锁住了。她大声呼喊，你没有任何回应。那时你在做什么？”
莫名的惊恐袭上心头，肯萨尔犹豫了一下说：“我站在一个诺大的广场中，广场上划着一道道闪电纹路，上空有乌鸦在盘旋。我被一些身着怪异的术士包围，可他们伤害不了我。我把他们一个个击倒，却被一声巨大的爆炸惊醒了。我看到了闪电、洪水，家里已空无一人。”
“太蹊跷了，”父亲说，“赫拉说她听到了爆炸声，她以为你从窗中跳了出去。她和你弟弟寻声而出，骤风却在他们身后耍了个把戏，家门被卡死了。那时你还在睡梦中？”
他惶恐地点了点头。
“赫拉只好带着你弟弟先去安置地，她找了许多士兵，但他们没有一人成功的把消息带到我们耳中。”
“不！”他辩解道，一切又记起来了，“是叔叔救了我！我沉入水中，一股黑色的氤氲把我推了上去，他跟我说‘感受你的力量，肯萨尔’，那是叔叔的声音！”
父亲攥紧了拳头，最细微的一丝恐惧从他眼中一闪而过：“没有人曾帮助你，我的孩子。叔叔他没有这样的力量。”
那就是暴雨所带来的改变，就像沃德索姆今天说的话也无不充满这种意味。
“事实上你经历一切，在你醒来之前我已经全知道了。”父亲那时说。
头痛之感顿时涌了上来。
“你沉睡时不断呼喊着一句话：‘故乡，我的力量’。人们吓坏了。不仅如此，你还反复念着一个名字。”
梅蒂。
你奋不顾身地，不惜死亡，就为了救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你这几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您不是都知道了么。
他全都明白了，父亲正在一步步引导他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他能做的只有愤恨以及服从。
让你加入是一个错误。父亲这样说。父亲百般解释，说他是如何思索着让他正确使用属于托瑞斯的力量，说这是个艰苦漫长的过程。他夸奖他的领悟力与天赋，又警告他不要轻易的涉足魔法的未知领域，到最后却借着他要学习剑斗的热情，把没有时间亲自教授魔法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父亲自嘲似的轻哼了一声，“你有无尽的天赋，所以有更大的潜力，但你的身体和阅历还不足以控制它。如果你为了实现你的目的而不断的使用它，你将会陷入破灭的边境。在人们把你救起来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了呼吸，你根本不能控制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