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归——第二十四章(3)

一阵冰冷相触，一股力量从胸膛翻涌漫延到喉咙迸出，“啊！”
虚脱再次袭涌而来，鹿晗只微微抬起眼看清四下，屋内空无一人，床边也只有一只空杯子。
除了棉厚的绒被下的干燥温暖以外，整间屋子都弥漫着南方冬天般的湿冷，仿佛那条梦中的巨蟒依然停留在身边。
不知是不是最近被吓离谱的次数多了，鹿晗突然想到，好像有个科学家证明过，疾病会改变人的磁场，所以越是虚弱濒死的人越容易感知到平常人接触不到的事物。
比如植物人的脑电波很可能与外星人接合。
比如刚才鹿晗想起那天救他的男人。那个劝自己咬下自己的血来封印御羲的人，居然和自己死了十几年的老爸一个模样。
山雾渐渐聚集在高海拔，我借着酒意望天空，只觉摇摇晃晃中视线仿佛被蒙在一片纱布中，碍眼得很，微捻一缕法力，向天上挥洒，霎时月光照射在雪地里，眼前敞亮了许多。
周围不断围过来山精鬼灵，明明灭灭，宛若那年大火褪去的灰烬星火。
体内因为酒精灵力乱窜，一股带着厚重的烦劲的热遍延全身，我在一阵接一阵的晕眩中，找到和殷殇第一次见面的河岸，干秃秃的河床面上覆上一层雪，躺上去，意外的松软。
隐约间，咯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下如此清晰地传过来，我转过头，看到那个男人站在身后，幽暗零星的夜色下他如松柏挺拔在雪地上，身上一袭白色狐皮裘袍，那是我一点一点用我脱下的毛用金丝缝制的，为了他的老寒腿做的。
“你怎么来了？”我紧紧盯着眼前的景象，生怕一个不留神眼前人会如烟散去又疑心这或许是哪个山精鬼灵幻化的假象。
“孤若是不在，你又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了吧。”
他在较高的石头上坐下，轻微低下身，那只磨砺风霜与剑器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顶。
“喝这么多，不怕伤身吗？”
我依着记忆深处的习惯，将头伏在他的膝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纯烈酒气。
“我很想念王宫里的日子，也很想念你，陛下。”
我解开衣物，恢复为狐狸形态，就那样沉沉睡去。河面的冰凌反射的月光，如梦生花，记忆结冻的长河逐渐稀释而喷薄。
北风萧瑟，京城难得下了一整天的大雪。
鹿邪帮鹿晗办理了休学申请，从校长室出来，碰到了一对年龄不是很相配的夫妻，在门口满脸焦虑地拽着校长秘书的袖子。
从同学口中得知，那是甘凝同学的父母，甘凝已经从医院消失了三个多月。
也许是习惯了安分守己的小市民，从没处理过大事，自家孩子失踪，只会病急乱投医，三人的争论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学生围观。
鹿邪离开那里，在途中遇到了意外之人——白纚。
“呦。”那个男人着一件风衣在空调室内扣住所有扣子，几天不见，似乎胸变大了一些……
见到鹿邪浅笑着打招呼，似乎完全不记得因为前几天在平城的血腥对峙而两人略尴尬的身份。
“你怎么在这？”鹿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