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归——第二十四章(2)

鹿晗冷静下来，却发现之前那个救他的男人不在这里。
“你在找谁吗？”
鹿晗不安的眼珠子平静下来，“没，没什么，我要睡了。”
鹿邪见他暗示自己要一个人，也不在多问便出去了。
一旁的窗帘拉着一半，偌大的房间只有旁边的台灯散发着暖暖的橘光，也许人性中天来对光暖的趋向性，鹿晗感到似乎梦里的场景惊悚淡了些。
其实梦很碎片，却犹如万花筒般万千切换，真切，好像他在一个冰冷的古代房间，外面下着雪，一身的病却没有人照顾。
但又好像梦到五岁的时候，父母离世的那天。
万花飞作牵丝线，入梦托君云织成。他知道有些是记忆，比如最后关于她的痕迹是学校一起出入的日常，全然忘了在平城对他的弑虐狠戾。
鹿晗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那妖狐惑了心，迷了神智。
鹿晗想着不禁一阵渴意涌上喉头，他轻扶着胸口坐起将手伸向床头杯子，这时发现那里放着一个黑色文件夹，似乎是哪个医生落下的。
杯子拿起，不小心碰到文件，摔开在地上，鹿晗不禁去够的一刻，发现那上面居然有父母的照片。
照片分放在表格，后边紧跟着死亡时间和原因。
‘鹿笙，男，出生于1976年，先天性多器官衰竭，死于1995年。被施用狌，无效。
辛夷，女，出生于1975年，无天生疾病，父母双亡，无亲，非自然死于1995年。’
鹿晗心下一紧，拿起，翻开，上面的信息犹如死神报告，沁寒的文字萦绕在血液中。
‘鹿X，男，出生于1980年，先天性阿次尔海默综合征，死于2000年，被施用迷穀，无效。
鹿X，女，出生于1975年，十二岁患有慢性肾衰竭，死于1997年，被施用尚鸟，延长寿命五年，最终无效。
……’
“叩叩”突然的敲门声惊得鹿晗不由一抖，发现门口站着风顼秘书，那人苍白的脸仿佛冰透了似的。
“不好意思，鹿小爷，这是舒医生的文件，刚才落在这了，托我来拿。”
说着，风顼从阴影中走过来，眼眸极浅，却深邃无光，鹿晗看到他在面前伸手示意让他把东西给他，但鹿晗脑子不知怎的一抽将文件背到身后，“你故意放在这要我看的吧，作为爷爷的秘书怎么可能会允许落东西这种小错发生。”
风顼不做声响，收回手，光线斜映在他的脸上，眼底的冷漠却是愈显昭著，仿佛魔物阴晴不定的双眸。
“你想告诉我什么？”
在字音在从唇边脱落的最后一刻，仿佛是眨眼的功夫，鹿晗却只看到风顼的位置上多了一条一人粗的巨蟒，暗金的瞳眸在黑暗中幽幽亮光，抬起的上身部分快要顶到屋顶。
尖刺的嘶鸣声，无形中给予了鹿晗犹如放血般冰冷的窒息感，喉咙被紧紧遏制住发不出声音，随着巨蟒的靠近，鹿晗甚至清晰看到蛇身上每一次移动时错节的鳞片。
幼时的可怖阴影像是在鹿晗脑海里存放多年的潘多拉魔盒，那些伴着痛苦和心悸，随着记忆的释放而被无限扩大。幽暗浮动的暗金蛇瞳仿佛揉进一切黑暗因子并以此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