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花间一壶酒 文/花犯(4)

“我听得到你的心跳，可你不喜欢我。你的血是冷的，你才不是什么桃花仙，你是撩完人就逃的小妖精啊。”白凤凰声音越来越低，挨了仙君一掌，只怕要睡个三天三夜才会醒过来吧。
趴在小妖精身上会梦见他么。
他实在舍不得鼻间的馨香。就一并带进梦里吧，他还有说不尽的情话，斩不尽的情思。
仙君抬眼，树枝间牵连的红线随风舞。忆起往日匍匐在他面前的世人，毕恭毕敬地唤他“上仙”，轻言细语地赞美他，仙君叹道，“人类真是复杂又自私，不过，他们很幸福啊。”
白凤凰睡得很沉。
“武陵虽小，也闲有一枝容你安睡。”
仙君轻轻撩拨开散在脊背上的长发，咬破手指，在白凤凰背上画一朵硕大的桃花。染红白衣的血像随着心跳明灭，穿透布料，渗进白凤凰身体内。
画完最后一笔时，仙君脱力向后倚树干，冷汗早已湿了衣襟。
他喘息着，“小白你看，下雪了。”
当真像一场粉红色的雪。纷纷扬扬的桃花和着枝叶坠落，半开的娇嫩的花苞也未能幸免。地上那本记载世人笔谈的闲书被掩埋。没有风，怀抱粗的桃树一瞬间凋落枯萎，光秃秃的树枝上伏着一个熟睡的人。
他身上似盖件桃色羽衣。
山顶那棵神木桃树突然枯死，世人惊恐不已。又有传言不胫而走，一说那桃树被邪祟上身，桃花仙成了恶灵，被天神惩戒致死。二说那朽木留存于世会招来不祥，该彻底毁掉以绝后患。
几十个青壮年持着火把上了山。
暗无天日的天牢深处，司命之神双手被毒藤牢牢束缚，赤裸上身浸泡在没腰的冰水中。凤凰畏寒，但他从被扔进来面壁思过起，还没有切身感受到冰水的寒冷。
他再没梦见过武陵仙君。
他亦不知他的踪迹。
他手下的海东青最终找到了他。
火光向山顶蔓延。消失许久的武陵仙君坐在空落落的树枝上，晃着双腿，目不转睛地欣赏月色。
“终究还是来了。”他喃喃道。
有一少年撕破静谧夜色落在桃树下，眼神锐利而明亮。
仙君瞧着他，笑了，“你可是羽族之虎？”
少年面无表情道，“奉幽洛大人之命给你带件宝物。这把羽扇是以大人的筋骨和翎羽制成的，可唤百鸟护身。”
仙君看一眼他手中捧着的羽扇，依旧笑着，“没用的，他们准备放火烧掉整座山。”
“上百只鸟扇动翅膀可以卷起烈风，风能改变火势走向，能保住这棵树不被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