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亮]无字歌 文/花犯

乌云盖顶，暴雨如注。闪电划过的夜幕之下，指挥部像一尊黑色的擎天石碑，静默地屹立在天地间，无声守护着人类与异形共处的世界。
而今晚，将是和平崩坏前的最后一晚。
指挥部里灯火辉煌。各个部门都在传达总指挥官的命令，电话铃此起彼伏，接线员冷静又机械地传达文件报告。与此同时，四支部队整装待发，正在防空洞列队听命，不同于地上办公室的嘈杂，这个偌大的地下练兵场死一般的寂静，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黑暗中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微弱的灯光下，能依稀看到来者皮靴上烙着皇家的印记。八百多号人利落地行军礼，重甲碰撞的声音在防空洞中回荡，颇有千军万马之势。
陆军战队队长出列，声音铿锵有力，“报告上将，四军集合完毕。”
“按计划埋伏兵力，不得有误。”上将面无表情下达命令，攥紧黑色手套的手指却微微发颤，“务必，保障总指挥官的安全。”
“是！”
电梯到达17层，是总指挥官的会客大厅。
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两侧巨大的落地窗被暴雨冲刷的声音。放眼望去，夜空中的霓虹灯模模糊糊地闪烁着，在浩瀚的天地间不免透着深深的无力和孤寂。
这就是，他每个夜晚看到的景色吗？
上将摘下帽子，轻声说，“赵子龙，参见。”
“嗡”的一声，投影仪发亮，一个虚拟的女性助理形象悄然站在上将面前。“总指挥官不在，上将请回吧。”
上将皱眉，“他人在哪？”
“总指挥官累倒了。”
“嗡”的一声，虚拟影像熄灭。17层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刚下高速，宝马猛打右转拐进一条乡间小路，溅起一人高的水花。这场雨下的未免太大了，难道异形已经察觉到人类军队的动向，准备反击吗？
“亮！”上将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四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看见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翻漫画书的……星航指挥官。
诸葛亮被他吓得一激灵，随性解开的衬衣滑落肩头。四目相对，上将眼角抽搐。
完了，形象全毁了。诸葛亮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把堆得满满一沙发的抱枕玩具熊扔到一边。总算是腾出能坐的地方了，他胡乱地向沙发比划个请坐的手势。“你，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嘴里叼着巧克力棒，说话不太利索。
赵云大步向前，手撑着沙发背凑过去，近到几乎触到对方鼻尖。指挥官面色正常，活蹦乱跳的，哪来半点虚弱的样子。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干嘛啊这是。”诸葛亮惊恐地瞪大眼睛，赵云发丝上的雨水滴到他的脸上，他伸手把他推远几分。
赵云释然地笑笑，脱掉战袍坐到他身边，指了指诸葛亮嘴里含着的半截巧克力棒，“我也要。”
诸葛抄起桌子上的巧克力盒砸在他脸上。
一时安静地有些尴尬。
“咳。”赵云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撕包装袋的时候注意到地上横七竖八的玩具熊，“指挥官……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