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白】乱 文/花犯

“你看到的世界有色彩么？”
“她去献血，献了400cc后晕了过去。后来医生说她心脏缺血，手掌发白。”
“其实，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任何问题。是我们出了问题。我们抑郁，承受压力，甚至崩溃。这本书是这么讲的。”
“中医有个说法叫‘锁方’，是为了保留老大夫的绝活。你看药方上写的是神曲，其实开的药是王不留行，抓药的人心知肚明。”
“你有没有一刻怀疑，这世界是假的。你以为自己看懂了，现实又换个模样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迷惑你。”
“经常解不开指纹锁，或许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手机。”
换台，换台，换台。
“它一晚上做了很多个梦，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六点，不停地醒不停地醒，最后它睡不着，爪子把门挠的嘎吱响。”
“你说那C和弦就是……”
……
诸葛摘下耳机，电台中嘈杂的人声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蝉声的聒噪。手边摊开两本厚重的书，咖啡杯待在桌角，胡乱写画的白纸上，黑色签字笔反扣着笔盖。窗外是晴天，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人，中央空调出了故障，啪嗒啪嗒地滴水，像是在阳光毒辣的伏天下着雨。
诸葛听着那仿若落雨的声音。
他和世界，到底谁不正常。
回宿舍的路上经过一家咖啡店，就在澜湖湖畔，是动漫社负责经营的。他挑靠窗的沙发坐下，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小心。他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齐刷刷移开视线。
听说他拿刀砍伤过他哥哥，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
欸？好可怕！他不是数学天才吗？难道智商高的人都有点怪怪的……
什么数学天才，他解题靠的都是扭曲的意识和病态的兴奋吧。
……
他们在说谁？他们在看我么？
诸葛茫然地低下头。
“好久不见啊孔明，喝点什么？”
“黑巧……”诸葛感到声音很熟悉，抬头之际愣住了，李白穿着女仆装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他愣了一会，说，“不用了，谢谢。”
起身出门，李白的呼喊声和旁人的议论声一并抛在身后。
……
“午后有阵雨，出门要记得带伞哦。”
“他住我隔壁，我每天都能听到他弹水边的阿狄丽娜，今天他改弹六月船歌，我要不要去跟他表白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男主角觉醒打败怪兽守护村子咯，故事不都是这么演么，你不拯救村子干嘛叫你当男主角？”
“台风过境时卷走了一个人，和一艘出海回不来的船。”
敲门声。锲而不舍的敲门声。
诸葛摘下耳机，宿舍门打开一条缝。
李白拎着打包的黑巧克力笑得很傻。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诸葛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你基友哎！你脑子坏掉了吧！”李白嘻嘻哈哈，忽然察觉诸葛神色有些变化，连忙闭住嘴。过一会，试探地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那个，你不用理他们，他们不了解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