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之帜》第二章•第十节 猩红色的祷告(5)

他在等待，等着预设下的伏笔发作的那一刻，晋身之功便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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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塔麻利地抽出两张泛黄的油纸，快速折叠成筒状，又拾起工作台上的一个漏斗，挖起一铲火药灌了进去。
然后是埋入导线，再用剪裁成形的黑布裹住一旁箩筐里的沙砾、陶瓷碎渣、铁片，包在装有火药纸筒的外层，最后用麻绳一圈圈地捆住。
这样，一只最简易也最有效的炸药包就制作完毕了，整个过程在康塔的灵巧双手下也不过堪堪一分钟出头而已。
他呼出一口气，把这只炸药包随手摆在工作台下，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里其他工作台上的几人。
几个新人的手艺都很生疏，最慢的一个人甚至还在战战兢兢地包着油纸，工作台下一个成品都没有。
康塔叹了口气，从木凳上起立，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走到了那个新人的身后。
“小伙子，你在怕什么呢？”他温和地拍了拍新人的肩膀，出言抚慰道。
那个年轻的新人被康塔的忽然出声吓了一跳，他浑身猛地一抖，才回头看向康塔。
康塔望着他的脸庞，这是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青年，或许他之前只是某家商店的学徒工而已，此刻却坐在这里从事着最危险的工作。
青年的神情相当慌乱，眼眶处还稍微有些泛红，嘴唇颤抖，脸色发青，看起来像一只知道外面有猛禽游荡的小鹌鹑似的恐惧和无助。
“先生……不，不，达瓦里舍康塔……”
他咬着嘴唇，还未长成胡须的黑色绒毛一抖一抖的。
“唉，小伙子，”康塔已经明白了情况，只得暗自慨叹。“你还记得入会第一天的宣誓吗？”
青年呆呆地看着他，默不作声。
“我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杜马的走狗已经围住了我们，我们最差的下场就是全部死在这里。”
康塔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
这边的动静在地下室中尤其明显，很快，其他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纷纷侧目。
青年闻言，眼中的恐惧神色愈加浓郁。
“但是千万别忘了一点！”康塔忽然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加入协会、为什么要互称同志！”
他环顾四周，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因为我们有理想，我们知道必须有人来做那条沙丁鱼群中的鲢鱼，打破这个昏沉如死水的黑暗世界！”
“为此，我们应该畏惧死亡吗？不，绝不应该！杜马的走狗只是一群黑乌鸦，除了聒噪以外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甚至不一定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