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无声(一)(6)
这胡唯本是揽了柳哥儿寻乐子去,正经 过双凤楼下,听得楼上笑语连声,便抬头去瞧。白玉堂正是临街而坐,几杯酒下肚,有些燥热,便除了外衫,只留一身松花底桃花纹络短衣紧裹着,半个身自斜倚窗外,被胡唯瞧个正着。胡唯不由暗喜,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忙忙进了楼。又于楼下寻了桌安排柳哥儿坐下,道:“你自坐回,想吃什么点着,我去去就来。”便上了楼。
可惜他于楼外只见了白玉堂,又是白家酒楼,并未料到竟有一屋子英雄,一时有些尴尬。好在他也算机灵,立于门外施礼道:“久闻白兄弟酒楼名声,今日前来一观,着实惹人羡慕。”白玉堂如何也料不到此时竟能遇见胡唯,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还是韩彰道:“这位想是五弟相识?且进来说话。”那胡唯见韩彰随时一身锦缎,一把刀于腰间也看得真真;再略瞧一位,身量矮小样貌奇特,也挂一对分水峨嵋刺。那徐庆素来不爽文弱之人,见胡唯诺诺不答,便道:“你这人,进也不进,忒也不爽快。”胡唯只见一络腮大胡子朝他吼,声似轰雷,震得脑子发木,再往下看,一双铁锤比鸟笼还大,哪里还敢入门!只在门外道:“今日只来吃酒,因与白兄弟相识,便招呼一声这就去了。”一面唯唯诺诺下了楼。
柳哥儿正自楼下候着,见胡唯下来,面色苍白,腿脚发软,忙上前扶过来坐好,又拿巾子与他擦了汗,见他略回了神,方笑道:“甚么发小,感情是个妖魔,去一趟魂魄都无了。”那胡唯转过眼来,摸了柳哥儿手放在胸口,道:“你且摸摸,可破了胆了。”柳哥儿掩口轻笑,倚靠了他肩膀,道:“快问问伙计,可要补上一回了。”胡唯哪敢多待,起身道:“可不敢这里补。”拽了柳哥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