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诞生Ⅰ(13)

“现在，你也是这个世界的公民了。”她用先前没有用过的，十分新奇同时有点生硬的声线说出了这句话。
我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她说出的话。
我看到她取出了两指宽的小牌子。那个小牌子散发着银色的光泽，被她从衣服里掏出来。我不记得她这个款式的衣服有什么内置暗袋之类的东西。
在那个瞬间我终于明白了她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这个人已经疯了。
疯得分不清世界之间的边界，甚至想要跨越世界的边界。
在妖怪的世界有一种身份卡，它和一般自然产生出来的妖怪与生俱来的识别标志不同，是由受万人供奉的大妖授予有特殊贡献的普通人的。通常被做成一块圆角四方形的小牌子，偶尔也有别的形状——只要符合妖怪们的规定形状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上面写着主人的名字，持有牌子的人可以看到妖怪。也仅此而已，最初这只是让人可以识别避开一些恶妖，妖怪可以识别一些善人的奖励措施。
那个牌子是妖怪的身份卡这一点不会错。问题是，虽然隔了几米远的距离，她的手也遮住了一部分内容，但我仍能确定那绝不是任何一种符合规定的身份卡。它与妖怪们认可的每一个形状都不相同，露出了具有攻击性的，象征着和平世界就此结束的锐利棱角。这样的牌子预示着危险的来临，对两个世界都是如此。
我不知道类似的东西还有多少，但既然连我都已经成了目标，那这一定是个有组织的阴谋。
妖怪的世界正在尝试和人类的世界沟通。
眼前这个女人，是在努力搭建桥梁的人之一。
“你是从哪儿弄到的？”既然已经被看到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保持沉默。
“哎呀呀，我说怎么这边怎么会有妖怪在，果然你就是他的妖怪对吧，长得还挺可爱的。”孙休看着我，露出刚刚没有表露过的浮夸表情，用与之相配的浮夸声线对我说道。我不喜欢她这副轻薄的样子，感觉我自己像个被调戏了的小姑娘。
“有多少人被发了身份卡？”
“真不愧是李到的妖怪，和他一样是好奇宝宝啊。”她并不理会我，而是转过去面对着李到。“好了，按照约定，它现在是我的了。”
李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听她说完才突然醒过来一般，左右探看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现在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三个。
“居然是真的。” 李到只说出这几个字。血液应该在迅速补充向他的大脑，让他脸上产生了红晕。没错，从外形来看，我符合他臆想中的全部条件，甚至我们的见面方式都如此的——超自然，他会立刻就接受现实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