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诞生Ⅰ(11)

“所以为什么要我的这只？不是可以再造？”
“这个，我有我的考虑，不能告诉你。”
“好吧，那刚刚你说的另一个你是？”
“噢——另一个我啊……”孙休微微抬了一下头，竖起左手的一只手指。“是这么回事，那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被撞的其实是一只已经死掉的猫，地上的血是偷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用颜料做的。只不过是我家小P的一点小趣味。喏，就是它。”说着她把手指向窗外，那只鸟还浮在那里。它的翅膀并不动，只是尽最大可能的展开着，粗略的看过去越来越像一副贴在窗上的画。
不对，它是真的在往一个平面上压缩，本来看起来十分耀眼的光芒也渐渐固定下来，变成了类似图片中描边的形状。它的头也不再微微晃动，而是固定在脖子上，侧向一个方向。我只能通过它的一只眼睛，里面近乎黑色但尚未完全染黑的眼珠还在转动，证实这依然是一只真鸟。
但那眼珠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扁平，转动渐渐变成了在一个平面上绕着某个点旋转。真的，它开始变成一张壁纸了。一张贴在咖啡厅巨大落地窗上的壁纸。距离靠得那么近，李到的身子不由得往过道那半边仰了过去。又听到孙休欢快的笑声。
“哈哈哈——别怕，它就是这样的。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东西了，差不多就是说你愿意交易对吧，用你的妖怪来换妖怪世界的钥匙。”
“倒不是怕，这么大个东西贴过来总会躲一躲的吧。”
心有余悸。
这种场面可能在创意视频作品中经常看到，但如果是现实世界里，任谁也不会相信一间普通的咖啡厅的玻璃窗会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吧。
“无所谓啦。所以怎么样？”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她是让李到把我卖了，来换取一个据称是，仅仅据她个人所称的，打开妖怪世界大门的钥匙。
把我卖了。
且不说凭她的力量能不能行得通，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一个人有办法那么轻易的消除自己信仰了多年的东西吗？
明明像是在谈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我有自信李到是不会卖了我的，就算对方再提出什么有诱惑力的条件。在近十年的挣扎与探索中，他在终于找到一个在别人眼光中保留我的存在的方法。不惜用谎言欺骗所有的人，也要留住心里的某种幻想。明明这个幻想毫无作用，不可能给他任何实质性的东西。除了他相信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从实用的角度来看，这种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甚至偶尔会带来失望的东西完全应该被删除。但他还是坚定地相信我的存在，悄悄的留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