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的救赎 第肆章 崩坏后的转折 二．梦

二．梦
这是一处儿童乐园，只不过相比学园都市的，差了几个档次罢了。
少年，不应该是男童，正身处其中，不知所措。
熟悉的事物，不熟悉的气氛。
跷跷板和沙坑上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灰，是硝烟的沉淀物吗？
水泥地上如蛛网般的布满裂痕，上面也有灰尘，只是被压出了履带的印迹。
伸出手，轻轻推一下低矮的秋千，吱吱呀呀，明显已经生锈了。
“这是……哪里？”
一阵风吹过，一片白色的什么东西闯入视野，捡起来，是一张小学生的名片，上面有一张两寸照片和幼稚的字迹。
照片里的小人儿正腼腆的朝自己笑着，似乎是第一次照相，白净的双颊上泛着两团耀眼的红晕。
那个字迹……
是个名字，姓有两个字，名有三个字。
“哈，呼。”
丢开那卡片，记忆终于被唤醒了。
自己逃避了六年的过去，直到现在，仍如影随行。
如无头苍蝇一样跑出儿童乐园，男童在街道上徘徊，毫无目的。
远处传来阵阵炮鸣，还有空气被搅动的声音，那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呼啸。
似乎有个人在哭喊，不是一些，哦，是一大群人。他们都在声嘶力竭地哭喊，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冲击着男童的耳膜。
慢慢地，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平息了下来，陷入死寂。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有活人。
又过了一会儿，脚底传来一阵湿凉，低头，他看到了有些浓稠的红色液体正如涨潮之水一样，充斥着世界的边边角角，漫过了脚上穿的露趾凉鞋，舔着男孩娇嫩的脚心。
手，无数双手，从这红色的海洋中伸出来，有残缺不全的，有骨骼粉碎的，有腐烂的，但更多的是苍白纤细的少女之手。
一张张面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从中浮了上来，她们并不是哭喊的人，少女们眼中缺乏感情，只是向男童伸出了手，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启。
没有怒斥，没有咆哮，没有哭泣。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你……”
“什，什么”
“你你，你你你……”
“我——”
“你你你 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不——————”
梦境破碎了。
一方通行从砂石地上猛地撑起身子，他感到有鲜血凝固在自己脸上，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痛，撕裂的痛，突突地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