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子-月棠(5)
家裡开始渐渐富裕起来,月棠手中所拥有的现金到大学后迅速增长了起来。大学的生活除了日常的学习与交际外,对月棠来说剩下的便是每月对钱的管理。人的性情似乎终究是要离开有所依託之人后才能渐渐显露出来。月棠从未觉得自己是个顽固之人,或许是因为自此之前的生活的顺序都是由父母一手管理,而她只不过是听从他们的安排,起坐饮食都已明文定下,她并不需要有所在意。当钱财与时间落到自己手裡时才知道自己有所担心并非是如何行为,而是如何开始。月棠在大学时经过了一个月才渐渐对自己的生活开始有所规划,并在剩下来的大学生活中保持不变,虽然亦有人闲语她的这种坚持,但她便是听过以后的笑笑。她并非不是不知这种坚守不变的行为似是一种顽固,但她终究是喜欢这种有所规律的生活,并愿意为其承担许多人的不理解。
大学的三年级,月棠与一个男子相恋,是男子告的白,并在相恋的多个月后,又是由男子分的手。告白与分手的情景相似,月棠与他同立在学校的河堤上,她认认真真地听他的言语,然后笑著点点头,说好。他们在一起做了许许多多情人该做的事情,一起在夜裡牵手,一起互相拥抱,一起诉说可能的将来。但终究未能再在一起,后来她遇到她心仪的男子,互相诉说自己的感情经历时,他问她为何要在那时同意分手呢?月棠停住想了很久,却已想不起当时男子的言语,却记得那男子身后树枝上的黄棕色鸟儿。月棠本想张口回覆,却吐出了哭声。那场早该流的眼泪被她埋在心裡多年。
在毕业时,月棠开始面临选择,自己将去何处。她思量了许久,最后决定去离家乡颇远的大城市。应该去的理由有许许多多而不应该去的理由亦有许许多多,月棠知道之所以想去,便是因为自己想去而已。那些理由都是在自己决定之后,用来说服自己行动的藉口。她从未觉得自己坚强到可以把“想”作为一种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却不怕被人指责自己不懂得思量。
去的城市更加远离了父母,月棠常常觉得成长对她而言,便是她与父母的距离。年龄越大便离得的父母越远,仿若是乘著孤帆远离自己长久生存的小岛,越往外飘,便越觉得岛的渺小。年幼时月棠一直以为父母便是天地,把她罩在其中,让她坐在其中看外面的风吹雨打,她认为父母便是无所不能。越大,她越觉得并非如此,父母便是常人,亦有所能,亦有所不能。每次思量到这裡时,便想起了小时候哭时放下手头的活来安慰自己母亲的言语,轻柔的仿若能够抚慰到自己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