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诚实的小偷(7)

    “‘找什么工作呢，阿斯塔菲·伊万内奇？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工作；有谁会要我呢，阿斯塔菲·伊万内奇。’
    “‘人家辞退你，叶梅利亚，是因为你太贪杯了！’
    “‘今天小卖店的伙计弗拉斯被叫到账房里去了，阿斯塔菲·伊万内奇。’
    “我说：‘为什么叫他去，叶梅利扬努什卡？’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斯塔菲·伊万内奇，既然叫他，总是有事情喽……’
    “我想：‘唉，叶梅利扬努什卡，我们两个人算完了！我们罪孽深重，上帝要惩罚我们了！’您说说，先生，对这种人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这家伙还真机灵，没说的！他一直在听我说，听着听着，后来就不耐烦了，他一见我发了火，便拿起他的外套溜之大吉了——不知去向！他在外面游荡了一天，晚上醉醺醺地又回来了。谁给他的酒，他从哪儿弄的钱，只有上帝知道，反正这事不能怪我！……
    “我说：‘叶梅利扬·伊里奇，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样你会把命送掉的！不要再喝了，听见了吗，别喝了！下次你要是喝醉酒回来，你就在楼梯上过夜好了；我不许你进来！……’
    “听完我的数落，我这位叶梅利亚在家里一连坐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他又溜出去了。我等呀，等呀，一直不见他回来！说老实话，可把我吓坏了，同时又觉得他挺可怜的。我想，我对他怎么了？我吓住了他。唉，现在他去哪儿了呢？苦命的人？天哪，也许是走丢了！夜幕降临，他仍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我走进过道，一看，他竟然在这里过的夜。头枕在小台阶上躺在那里，人都快冻僵了。
    “‘你怎么了，叶梅利亚？上帝保佑！你跑到哪儿去了？’
    “‘阿斯塔菲·伊万内奇，前两天您发了脾气，心情不好，说只许我睡在过道里，所以，我这就没敢进去，阿斯塔菲·伊万内奇，就在这儿躺下了……’
    “对于他，我真是觉得又可气，又可怜！
    “我说：‘你呀，叶梅利亚，还是找个别的什么差事干干吧。何必守着个楼梯呢！……’
    “‘别的什么差事，阿斯塔菲·伊万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