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的时光（五十九）(3)

朴孝敏看着脚尖，她有脸对恩静说自己对朴智妍很重要，却没脸直白地对朴智妍说这句话。笑容从朴智妍脸上一闪而过，她说：“基本满意。”
“什么啊，”朴孝敏不满意了，“我说得这么动情，你才‘基本’满意，要求也太高了吧。”
智妍转开话题说：“马上又要到你的生日了，想想要什么礼物。”
“你忘啦，我去年已经说过啦。”
朴孝敏有意考朴智妍记性。朴智妍想了几秒钟，说：“你想我弹《卡农》给你听。”
“答对。”朴孝敏摸摸朴智妍的头发。最近朴智妍把头发剪短了，前额碎碎的刘海儿，非常精神。朴孝敏摸她短发的手感很新鲜，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她没有反抗，酷酷地让她摸。
“你倒是百听不厌。”她说，“我会弹给你听的。”
朴智妍走之前，朴孝敏帮她绑紧了围巾。两个人各自回了空荡荡的家。
朴孝敏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冷意袭来。她抱了抱自己，关上门，守在电话边上，等着朴智妍一到家就给她打电话。
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孩子，爱情就是唯一了，作为生活的燃料，粉身碎骨地燃烧着。
隔天，朴智妍没有来上学。政府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她们冻结了朴智妍妈妈名下的所有东西。她妈妈在银行有贷款逾期未还，房子和车被银行收走。
朴智妍在警察的监视下，收拾了一个行李箱，交出房门钥匙。她拎着箱子在城市里瞎晃了很久，晚上朴孝敏放学，她去接她。
朴孝敏在学校已经听人议论了朴智妍家被封的事。朴智妍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昨晚才会问她那个问题。
无论谁，失去了长期安居的家，都会心有惶惑。只是一般人会表现出来，朴智妍却不露声色，她只需要她一个答案来安抚自己。
朴智妍自行车也没了，朴孝敏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在夜色中走。
她说：“以后你靠什么生活啊？”
她说：“我有手，饿不死。”
她教训她：“你看你，当初随随便便就给我妈那么多钱，多傻。”
她说：“我们价值观不同。”
她当然明白她说的价值观。朴孝敏偷偷地想，也许在朴智妍心中，她价值连城啊。
这么想着，心里开心起来。因为朴智妍无家可归的担忧我心酸减轻了不少。
“那个...”朴孝敏注意措辞，“既然你借了钱给我妈，我现在又没得还你，我家的房子就抵押给你了。我期盼着你早日来住，让我早日把债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