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先生】七日驿·最终日·终须与君别

最终日·终须与君别
新历五十八年深秋，龙武帝轩辕启仁驾崩于西巡途中。
那是一个有些寒冷的黄昏。年迈的皇帝独自登上栖梧城楼，凭栏东望。没有人知道武帝在在那上面想了什么做了什么，直到一个时辰后凤仪皇后亲自来传，才发现武帝已然仙逝。
他没有带一个御前侍卫，没有穿黄衣龙袍，甚至没有佩他的刀。他只是握着一方陈旧的丝帕，安详地在城楼上睡去。
丝帕上有一首诗，题款为“锦”。后世史官多疑此“锦”为凤仪皇后“槿”之化名，不做他想。唯有昊泽棋听闻此事后默不作声，而辗转将丝帕收回，与龙武帝同葬。
“是他心底的怀恋吧。”昊泽棋曾这样说，“所以至死仍不能忘。”
于是烟云复归尘土，历史终于此刻。皇帝奋武一生而未得的情感，再也无人能够知晓了。
……
新历三年春，二月二十，七日驿。
启仁从硝烟中缓缓起身，握刀而立。慕槿平端啸牙，与启仁背贴背警戒四周。
迷蒙中有黑影隐隐约约，嘶哑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天启的主人？”烟雾里有声音轻轻道，“把刀留下，下山去吧。”
“你做梦。”启仁冷声道，“我要你们偿命！”他的瞳孔中泛起灰白的颜色，天启在鞘中铮鸣。慕槿紧紧攥住枪杆，感受着手心处的冰冷。
“魔魇，要说投降，为时尚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一袭灰衣飘然而落，俯身将怀中白衣的少女轻轻放下。
“白灵羿？”黑影们骚动起来，“你没死？你没死？！魔晃阵竟没有困死你？！”
“多亏了这孩子。”店主揉揉白衣少女的头发，面色淡漠，“若非阿锦舍命相救，我断不可能如此之快脱困。”
“白锦！”启仁扑上前去，一把抱起少女，“白锦！白锦你怎么样？别吓我！”
“……阿仁……？”白锦缓缓睁开双眼，空洞的眼神扫到启仁的面庞，突然一亮，“你回来啦……”她嚅动嘴唇轻声道，“对不起，我没能去接你……”白锦挣扎着从怀中摸出一方丝帕塞给启仁，“这……这是我为你绣的，本想等你回来再……”
“不……”启仁紧紧拥住白锦，泪水在沾满污渍的脸上肆意横流，“别再说了……我现在只希望你没事！”
“小友，叙旧留待日后再说吧。”店主拍拍启仁的肩膀，目光转向慕槿，“你便是铁无尘信中提到的慕氏后人吧，我能在你身上看到慕寒的影子。可惜此时白某分身乏术，暂时不能将啸川交于你。”
慕槿点点头，“慕槿愿助店主破敌。”